王冰鸢也道:“桃桃根本不是这种人!”
赵静莲也皱着眉头沉声说道:“钱翠翠!这种玩笑不能开!”
钱翠翠一脸的无辜,“我、我什么也没说呀!”
桃桃就问孙喜美,“我中午吃的山楂糕,是哪儿来的?”
孙喜美一咬牙,“你吃的那块山楂糕,应该是……昨晚上赵静莲给你的那一块。我、我看到你放在桌上的搪瓷碗里了。”
桃桃这才满意了。
她看向钱翠翠,但钱翠翠心虚得不敢和桃桃对视。
桃桃又问孙喜美,“那你的山楂糕到哪儿去了?”
孙喜美不说话,但看向钱翠翠的眼神里却装着满满的怀疑。
钱翠翠气极,又不敢和孙喜美对视,就骂桃桃,“白桃桃!你说我偷东西?你拿出证据来呀!没有证据你就是污蔑我!”
桃桃冷笑,“我究竟说了什么?”
王冰鸢第一个响应,“桃桃才没说过这样的话!”
张灵芝,“就是!是你自己招的!”
钱翠翠不依,哭闹了起来,“你们!你们污蔑我,我要报告老师!报告校长!”
白桃桃,“走,现在就去!”
然而钱翠翠又怂了,只是呜呜的哭。
这时,上课预备铃响了起来。
赵静莲就说:“好了好了,喜美是失主,由喜美说了算这事儿要不要向老师汇报。往小了说,不过就是几块糕点,不值什么钱;往大了说,有些人她今天敢偷糕点,怕是明天就敢偷别的东西了!这样下去谁敢在寝室里放东西啊?”
“我们先上课去!喜美你好好考虑一下吧!”说着,赵静莲开始收拾下午上课要用的书本,准备出门。
白桃桃看了钱翠翠一眼,对孙喜美说道:“走,我陪你去找汪老师!或者找校长也可以!”
孙喜美还没表达……
“不不不!”钱翠翠慌了,急忙说道,“这多大的事儿啊,不就是三块山楂糕么,犯不着……”
大家都没瞎。
——钱翠翠的疑点已经很大了。
连孙喜美都已经觉察到,就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钱翠翠,“钱翠翠,是你偷了我的山楂糕吗?”
“没有!”钱翠翠大声吼叫,羞愧得面红脖子粗。
孙喜美冷哼,“那既然不是你偷的,你有啥资格替我原谅这个贼啊?”
钱翠翠:……
她哭丧着脸,欲盖弥彰地说道“那万一、万一……万一那三块山楂糕只是不见了,明天后天它又回来了呢?”
孙喜美明白了,“就是你偷的!”
“我没有!”钱翠翠死鸭子嘴硬。
门外突然有人喊她——
“翠翠!翠翠在吗?”
有人推开了门。
是个高年级的师姐。
对方很热情,“翠翠你还没走呀?那我们一起走吧?”
殊不知,钱翠翠见了这位师姐,就像见了鬼似的,“蹭”的一下就像只皮球似的从床上弹跳了起来,急急地朝着门口走去。又不忘回头对孙喜美说,“喜美啊,我呆会儿去你们教室找你啊……”
高年级师姐并不知道305寝室里发生了什么。
她就是高高兴兴地拉住了钱翠翠的手,两人朝着走廊走去。
寝室门并没有合上——
于是全寝室的人清清楚楚地听到那位高年级师姐说道:“翠翠呀你早上送给我的那山楂糕可真好吃,你在哪儿买的呀贵不贵……”
寝室里所有的人,全都盯着钱翠翠的背影。
所以——
大家都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孙喜美气愤地说道:“钱翠翠!你才是真正的贼喊捉贼!昨天你一整天都跟我在一块儿,你压根儿没买山楂糕!晚上赵静莲给大家一人分了一块山楂糕,你也当场就吃了!你哪儿得来的山楂糕去送给别人吃?”
孙喜美大吼,“你个骗子!小偷!”
钱翠翠呜呜地哭了。
高年级师姐愣住,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桃桃再懒得理会这事,和王冰鸢、张灵芝一块儿匆匆离开了寝室。
……
下午五点钟放学的时候,田主任过来找王冰鸢。
王冰鸢意识到,可能是她爸王光财和白翡翠那边找来了,顿时紧张得不得了,非要拉上桃桃和张灵芝一起。
于是桃桃和张灵芝就陪着王冰鸢去了。
果然,在场的还有不少人,田主任为王冰鸢一一介绍:那两个公安是负责农大辖区治安的公安、两个女的是妇联的工作人员、年纪大的是本校校长,另外三人一个是学校的保卫科科长、两个是保卫科保安。
王冰鸢一见王光财就被吓得两腿发软、浑身直哆嗦。
王光财胖胖的,红光满面,一脸和蔼可亲的模样儿,看着王冰鸢露出慈祥的笑容,“鸢鸢啊,你奶奶和你弟弟在哪儿呢?我来接她们回家了。”
王冰鸢耷拉着头不吭声,似乎已经失去了行动和说话的能力。
桃桃和张灵芝对视了一眼。
王光财笑呵呵地对警察说道:“您看看,我就说吧我孩子特别老实……她不可能干出这种告不告我的话,十之八|九是别人教唆的……”
他本想把脏水泼到陪着女儿的两个女学生身上,可一语未了,猛然看到明艳动人的桃桃,整个人顿时呆住,两眼发直。
桃桃很讨厌王光财的注视,就往田主任身后躲。
王光财看不到美人儿了,这才大声嚷嚷了起来,“所以呀,非得把这个专门破坏别人家庭和睦的坏人揪出来!”
一边说,他的眼睛还一直盯着田主任身后的小美人。
王冰鸢鼓起勇气说道:“没、没有!”
王光财似是没有想到女儿还敢还嘴,眼睛一瞪,“没有啥?”
他声若洪钟,吓得王冰鸢条件性反射的直接跪在地上,掩面痛哭,“爸爸!爸爸求你别打我,您是对的……您永远是对的,您是一家之主、是我的天、是我的神!”
众人惊呆了。
王光财有些难堪,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低声骂道:“还不快点儿起来?”
王冰鸢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也不敢正眼看他,就低着头、用眼睛的余光看着王光财,整个人下意识的就想往一旁躲、但又不敢躲的样子,面都是青的。
众人心里就有了数。
桃桃更是心疼。
她就在想,要怎样才能让王光财在公安、学校领导和妇联工作人员的面前露出狐狸尾巴。
想了想,桃桃有办法了。
她本就躲在田主任身后,于是就悄悄地拉了拉田主任的衣角,然后大声说道:“田主任,老师,现在已经是饭点了呢。虽然冰鸢的案子也很重要,但人是铁、饭是钢呀,不如我们一起去饭堂吃饭,边吃边说怎么样?”
田主任是站在王冰鸢这一边儿的。
因此,就算桃桃的提议并不符合要求——公安、妇联都是公职人员,按规定是不可以在外吃工作餐的,可田主任还是相当配合地说道:“对对对,同志们啊,今天我们的工作也主要就是为了调解,饿着肚子干活也是不对的……我们饭堂的饭菜呢物廉价美,不如我们一起去饭堂,一边吃饭一边聊,怎么样?”
桃桃躲在田主任身后,朝那两个妇联的工作人员合什,露出“求求你们了你们就答应吧”的表情。
那两个妇女笑了,说道:“好,那我们去试试大学校园餐吧!”
两个公安便也点点头。
于是一众人就往饭堂走去。
桃桃对田主任说道:“主任,借一下您的纸和笔哦!”
“桌上有,你自个儿拿!”
桃桃跑到办公桌前,拿了纸笔、给宋秩写了张字条:买瓶好一点的酒带到学校饭堂来找我,王冰鸢的爸爸来了。
她将字条折成方胜,跑过去将字条交给张灵芝,把宋秩的宿舍房号告诉了她:“宋秩还没回来,你直接把这纸条塞进门缝里去,然后就来找我。”
张灵芝点头,拿着字条就跑了。
桃桃这才过去扶住了王冰鸢。
王冰鸢的眼泪哗哗流,直到王光财离开了,她整个人才瘫软了下来,哭道:“桃桃,我完了,我完了我会被他活活打死的呜呜……”
“不会的!”桃桃坚定地说道,“别怕,公安和妇联都是向着你的,你在他面前以前是什么样的,现在还怎么样就对了。走,我们一起去饭堂。”
王冰鸢拼命摇头,“不不不!我不去……我、我……”
田主任和学校保卫科的科长已经带着公安、王光财先行一步去了饭堂,那两个妇联的女同志并没有走远,一直站在办公室门口等着王冰鸢,此刻看到王冰鸢哭得和泪人儿一样,她俩就进来了,关切地问道:“王同学,你怎么了?”
王冰鸢呜呜的哭。
桃桃解释,“她怕她爸爸,不敢去饭堂。”
个儿高的女同志问道:“王同学,你为什么这么怕你爸爸?”
王冰鸢哭得抽抽噎噎的,“他、他打人……我、我妈妈就、就是被他打死的……”
个儿矮的女同志立刻从包包里拿出了笔记本和钢笔,开始了快速的记录。
高个儿女同志又问,“有谁能证明他打过你吗?”
王冰鸢泣道:“住在我们环卫处家属大院里所有的职工和家属都能证明,我妈妈死的前一天晚上,邻居想来扶我妈妈去医院看病……也被他踢了一脚,还吐了血呜呜……”
高个儿女同志再问,“那你的奶奶和弟弟现在在哪?”
王冰鸢警觉地看向她,摇头,“我不能告诉你!要是被他知道了……我奶奶和我弟弟会被他打死的。”
“鸢鸢走啊,你还呆在这儿干啥?”王光财的声音突然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