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诸位师弟的话,车潜看向阿筝,蹙眉道:“你这次,闹得过了。”
阿筝见状冷笑一声,就要晃动阵眼杵。
然而车潜却就这么轻轻一拂衣袖,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手里的阵眼杵便被轻易缴走!
说到底,一个不能修炼的凡女,和剑宗首徒之间,实力天差地别。
阵眼杵被缴走的瞬间。
洗剑峰冲天而起的光柱缓缓消散,被开启的护山大阵就此关闭。
不好!
而失去阵眼杵的阵法加持,阿筝只觉得眼前一黑,在无数道幸灾乐祸的目光中从虚空坠落。
关键时候,还是小剑侍绿茉拖着伤残之躯,堪堪接住了坠落的阿筝。
“阿筝姑娘!阿筝姑娘你可还好!”
绿茉将阿筝抱在怀里,秀气的脸上满是泪痕。
车潜瞥了一眼被绿茉接住的阿筝,一双眼睛毫无波动,未见半点怜惜。
他搀扶着管胥初落回地面,歉然道:“管师弟且放心,今日之事,师兄定当给你个交代。稍后,我会带阿筝去戒律堂认罪。”
听到这话,管胥初等人目露狂喜。
就连诸多围观的剑宗同门,神色都跟着放松下来。
大师兄之前执意要娶阿筝,谁都拦不住。
但这次阿筝自己作死,不仅擅自动用阵眼杵,还伤了管胥初,就算车潜也护不住她!
她甚至还猖狂的当众辱骂大师兄。
这凡女,要完蛋了!
-
再说从高空落下的阿筝。
阵眼杵被缴,神魂之力消耗巨大,她此刻终于遭到反噬,只觉得头疼欲裂。
然而,阿筝还是强撑着疼痛,从绿茉怀里踉跄着站了起来。
就在刚刚,她差点从高空坠落摔死!
车潜这个废物,当真以为她还是原主那个任人宰割的好性子。
今日这份憋屈,她必须当场还回去!
是以站起来的同时,阿筝冷脸接过了绿茉手里的剑。
她瞥了一眼面色惶恐的绿茉,安慰道:“别担心,我没事的。”
绿茉现在确实很害怕。
阿筝姑娘动手伤了管胥初,大师兄看来是准备‘大义灭亲’了。
一旦进了戒律堂,那些恐怖的刑罚,阿筝一个凡女如何受得住!
所以听到阿筝这话,绿茉只当她是在逞强,哭着不停摇头。
阿筝没有过多解释。
和绿茉说完话以后,她提着剑在诸多剑宗弟子的注视下,径直走向了车潜。
红衣少女穿着大红色的嫁衣,虽说面色稍微有些苍白,但模样仍旧艳光逼人,美的晃眼。
看其五官,确实是和死去的徐凝珑有几分相似。
只是凝珑师姐清冷矜贵,眼前这女子,却妖冶妍丽,浑然是两种不同的气质。
瞧着走来的红衣少女,众人都在等着她向车潜认错求饶。
就连车潜也是这么以为的。
然而,阿筝没有。
她神色从容的在车潜面前站定,片刻后冷笑道:“我刚刚骂你废物,你不服?”
什么?
都这个地步了,她不认错求饶,竟然还敢这般猖狂!
“不过你既然来了,那也不是没有补救认错的办法。”
不顾众人震惊的目光,阿筝提剑指向浑身是血的管胥初,冷声冲着车潜命令道:“现在,戳瞎他的眼睛。”
疯了!
这个凡女,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何等可怕的惩罚。
竟然还妄图戳瞎管胥初的眼睛。
何其可笑!
“咳咳!”
没等车潜开口,管胥初最先怒道:“你区区一介凡女,也配骂我大师兄是废物?真是可——”
“可什么?我让你这个脑残废物开口了吗?”
然而,面对管胥初的嘲弄。
阿筝脸色骤然一收,在无数道震惊的目光中,扬起手中的长剑,直接朝着管胥初的脸上抽了出去。
啪!
管胥初被风龙炸的奄奄一息,早就没有了躲避的力气。
以至于阿筝手中的剑,就这么直接硬生生抽到了他脸上!
那长剑拍到脸上的声音,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啊啊啊!”
锋利的剑身划过管胥初脸上的皮肉,疼得他直接发出凄厉的惨叫。
现场众人一片震惊。
然而更让人震惊的是。
阿筝抽了管胥初之后,冷脸看向车潜,寒声道:“车潜,你这位同门好师弟,一边口口声声鄙夷我是凡女,另一边信口雌黄说我催动了洗剑峰的护山大阵,这等荒谬的说法,你也信?”
什么意思?
难不成,方才洗剑峰的护山大阵,并非阿筝所为?
众人瞪大眼睛。
不知道是该震惊于阿筝一言不发便动手,还是震惊于她此刻所说的话。
“我没有信口雌黄!护山大阵就是你拿着阵眼杵开启的,我和师弟们亲眼所见!”
管胥初先被炸的浑身是血,如今又被阿筝当众抽脸,可谓面子里子都丢尽了,气的浑身发抖。
这人啊,生气的时候就会失去理智。
是以,管胥初此刻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了阿筝的话语圈套。
“看不上我的时候,我是区区凡女,栽赃陷害我的时候,我就成了开启剑宗护山大阵的妖女!那你们剑宗的护山大阵,可真够垃圾的,随便一个凡女就能开启!”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要陷害我,大可找个像样的说辞!这般污蔑剑宗护山大阵,要是传了出去,也不怕你们剑宗沦为笑柄!说不定剑宗修建阵法的前辈,也会被你气的从坟头里爬出来!”
阿筝冷笑一声,先发制人将管胥初压制住。
不等对方反驳,她又质问道:“你说我开启了护山大阵,那我来问你,除了你之外,可还有别人看到?为何阵启之时,你带着戒律堂十几个弟子来到了洗剑峰?”
“我……”
管胥初被质问的呼吸一窒,没有第一时间答话。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来洗剑峰杀阿筝的吧。
但就是这么一个停顿,让阿筝有了可乘之机。
她一甩长袖,寒声道:“答不上来是吧?那我来替你回答,因为就在方才,你带着戒律堂弟子来到洗剑峰,意图攻山抢夺阵眼杵,叛变宗门!却不曾想被阵眼杵自行启动反杀!你叛变宗门在先,惹得护山大阵启动在后,如今还敢颠倒黑白泼脏水给我,当真无耻至极!”
不就是泼脏水吗?
巧了,这招我也会呢。
“你!”
管胥初本身就带着伤,如今被阿筝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泼脏水,气的浑身发抖。
他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敢这般颠倒黑白,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什么我!”
阿筝见状冷笑一声,回头问道:“绿茉,你来说,管胥初到洗剑峰的时候,我正在做什么。”
“在……”
绿茉显然是被此刻急转直下的场面惊住了。
她花费了好大力气才让自己镇定下来,颤声道:“管师兄带人来洗剑峰的时候,阿筝姑娘正在殿内沐浴更衣,但是他们直接砸烂了洗剑峰的殿门。”
哗!
听到这话,再看看洗剑峰被砸烂的殿门,场众人终于意识到……篓子捅大了。
就连方才一直神情淡然的车潜,此刻眸光也有些深沉。
“这群脑残垃圾,在你即将过门的未婚妻子沐浴之时,强行砸门而入,这就算是放在寻常凡人男子身上,都是奇耻大辱!更遑论你这剑宗首席大弟子!”
阿筝看向车潜,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与怒意:“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现在,我说你废物你可服气?”
红衣少女此刻没有半分曾经的温柔,浑身都是戾气。
车潜方才还不解,怎么她像是突然间换了个性格。
但现在,他大概懂了。
“不,大师兄,我虽然砸烂了洗剑峰的殿门,但我没有……”
瞧见车潜的表情变化,管胥初终于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