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延庭却笑了声,有些打趣,“哥哥妹妹?这不好吧?我又不是荣野,或者你想当我的情妹妹?”
“呸!”颜溪愤怒之下又狠狠锤了一下他的胸,严肃道:“你正经点,我在跟你说正事。”
霍延庭有些散漫点了点头,依然敷衍,“你继续说。”
颜溪便说不下去了。
他这个鬼样子,叫她怎么说下去?
她抿唇用愤怒的目光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伸手掐住了他脖子。
颜溪双手掐着他脖子晃了两下,恶狠狠道:“快点同意我刚刚的话!”
霍延庭像是感觉不到她在掐自己脖子,只微笑着随口说:“这真的不大好,我若是以后对自己的妹妹动情,岂不是有违人伦?”
“动情你个大头鬼!”
颜溪气得掐着他脖子使劲晃,怒吼道:“混蛋,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她是真掐。
霍延庭被她掐得咳了两声,才不急不缓道:“同归于尽了,到黄泉路上,不还是我和你。”
这话更气人了。
颜溪大叫了一声,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差点没坐稳从马上载了下去。
幸好霍延庭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他轻笑,“这么气?”
说实在话,人的悲欢并不能共通,比如颜溪此刻真的很气,而霍大将军只觉得这姑娘真有趣,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
颜溪重新在马背上坐稳,这才平缓了些,她扶着额角,喘了会儿气,就在霍延庭饶有兴致看着她的时候,她嘴一瘪,突然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你怎么这么坏······”
颜溪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不忘拽狠话,她呜咽着狠毒道:“等我找到了姐姐大人,我要把你扒-光了按在地上打!”
霍延庭倒是没想到她会哭,他赶忙轻抚了抚她的背,有些哭笑不得道:“好好好,这怎么突然就哭了起来?”
颜溪呜呜咽咽的,还在哽咽,嘴上却没停。
“坏、坏人不会有好报的!”
“人在做天、天在看,苍天饶过谁!”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我一定会报仇的!”
反正她呜呜咽咽了一大段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玩意儿,霍延庭认真听完,还赞道:“有志气。”
颜溪便哭得更狠了。
霍延庭他不是人,他是狗,狗男人!
第43章 诚王
颜溪一边骂狗男人一边哭得凶狠, 霍延庭有些好笑看着她,时不时还安慰一句:“好了好了,不哭了, 让你报复回来如何?”
“哼。”
颜溪冷哼了一声, 对他的话无动于衷,哼完又继续哭。
霍延庭便无奈道:“瞧瞧这妆都哭花了。”
这话硬是比之前的安慰都有用。
颜溪立马止住了哭声,抿着嘴摸了摸自己的脸, 然后她更伤心了。
狗男人,害得她妆都花了!
好在今日是出来打猎的, 只上了层淡妆, 看不怎么出来, 否则这一哭得多丑啊。
颜溪吸了吸鼻子,自个儿把眼泪擦干, 她哽咽着声音恶声恶气道:“放我下去, 我要回家。”
她不想再和霍延庭这个狗男人待在一起了。
“傻瓜,你如今这样回去, 岂不是告诉别人我们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
霍延庭倒是态度极好,还帮她擦了擦眼泪, 语调温煦道:“瞧你这眼睛都哭得红彤彤的,谁人看不出来。”
“那你说什么办?”
颜溪唇角抿得笔直, 语调也十分不客气。
“你当众这样做,大家都看见了, 我颜溪不要面子的吗?”
“自然是要的。”
霍延庭笑着道:“不如这样好了, 待会儿回去,你便说是我强迫,大家自然不会怪你。”
“是,他们只会觉得我倒霉, 凭什么?”
颜溪恨声道:“我好端端的就要变成别人眼中的倒霉鬼?”
总之霍延庭说什么她都不开心不愿意。
“这不愿那不愿,认妹妹我又不愿,你说该怎么办?”
霍延庭此刻竟还笑得出来,颜溪愤愤看着他,极想上去撕他的脸,但她到底是克制住了。
原因无他,她根本打不赢霍延庭。
不过一直僵着也不是办法,总是要回去面对的,颜溪抿嘴想了会儿,闷声道:“我要去找我姐姐。”
全世界果然只有姐姐大人靠谱。
霍延庭对此没什么意见,不过他还是轻笑着提了一句,“这林子这么大,我倒是想帮你找姐姐,可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找到,倘若你不在乎别人看见······”
他话还没说完,颜溪飞快打断:“不行!我当然在乎!”
这要是被别人看见了顶多说两句闲话,可若是碰见了荣野······这两位若打起来,颜溪觉得自己也没这拉架的本事。
左右为难之下,她干脆咬牙道:“那先打猎。”
“嗯?”
霍延庭几分诧异,笑了起来。
“你这心思倒是挺宽。”
方才还要死要活要与他拼命,如今又立刻说要打猎。
“那不然?”颜溪冷着面色道:“反正暂时也没想到好办法,先办正事,缓缓再说。”
她现在眼睛红红的也不适合回去。
“行,听你的便是。”
霍延庭也不反驳,总之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那你放我下去。”
“不是说要打猎?”
“是啊。”颜溪冷面瞥了他一眼,闷声道:“我要下去打猎,我不要和你坐在一起。”
“就是不想与我同乘一骑?”
霍延庭摇了摇头,似有些无可奈何,“好了好了,我下去,你坐着。”
他叹了口气,把缰绳递给颜溪,便翻身下马,走在马匹身边。
轻轻摸了摸骏马的鬃毛,霍延庭温声道:“坐稳了,可别摔下来了。”
颜溪紧紧抓着缰绳,说实话她真有些紧张。
她从来没上过马,这是第一次,就连原主也没有骑马的经历,她对于这种行为完全是陌生的,现在牵着缰绳坐在马背上,便有种随时会被甩出去的感觉。
许是看出了她的紧张,霍延庭宽声道:“别怕,它很温顺,你夹紧马背,牵住缰绳,人坐正些便好了。”
颜溪瞥他一眼,虽已按照他说的去调整自己的坐姿,可面上她依然高冷道:“要你说,我又不是傻子。”
颜姑娘还是很要面子的。
霍延庭也不反驳,只笑了笑。
然后两个人便一人骑行一人步行缓步在林间,想找些猎物来猎。
不知是他们运气不太好,还是因为走得太慢,走了半刻钟,颜溪连只兔子都没见到,反观霍大将军,倒是气定神闲,似乎并不为没有猎物而感到急躁。
颜溪看了他几眼,便道:“你这样别说夺魁,恐怕倒数了。”
“无妨。”
霍延庭抬头看她,笑得一如往昔。
“夺魁又如何,我这不是已经赢得美人归了?”
他又不是荣野那少年人,说走便真走了,还不是便宜了他?
一说起这事颜溪显然也有些无语。
没想到摆脱了荣野那厮,又遇上了霍延庭这狗男人,真是流年不利,出门没看黄历,早知道她今日就不该来参加秋猎。
颜溪暗自腹诽了两句,还没从这思绪里出来,便听到远方传来一些细碎响声。
这声音连她都听见了霍延庭自然不例外,颜溪看了他一眼,见他无动于衷的样子,便道:“快过呀,说不定是猎物呢。”
她话还没说完,便见远处的草丛当真窜出来一只兔子,兔子跑得飞快,似乎有些惊慌。
颜溪面色一喜,朗声道:“霍延庭,你快上!”
终于看见个活物了,虽然只是一只兔子,不过好歹也是猎物嘛。
颜溪在摒去先前的愤怒之后,其实对秋猎还是挺感兴趣的,她以前还从来没打过猎呢,这感觉就和她上辈子到乡下山上采蘑菇一样充满乐趣。
然而颜溪这惊喜只持续了几秒钟,不等霍延庭搭弓射箭,已经有一只箭从远方斜斜射来,正中小兔子的脖颈,鲜血霎时间染红了雪白兔毛。
颜溪愣了一下,循着箭射来的方向看去,意外看见了一张桀骜略带阴翳的脸。
再往后,她听见熟悉的声音想起,似有些无奈。
“阿诚,你当心些,别走那么快,让侍卫跟着。”
这声音是太子的。
太子前两日已经回了皇宫,皇帝并不知他先前被诚王所伤,因此也没惩罚诚王,只是对他没同太子一起回来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