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手握黑鹰令牌的阮娇在,这皇位在摄政王的面前就像是一个长满了刺的刺猬,虽然没什么危险,但是下口咬的话却扎嘴。
等了这么多年,摄政王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既然拿不到令牌, 阮娇也不为他所用, 所以摄政王一脉已经决定除掉阮娇。
小皇帝哪怕是再生气,他说话也不怎么好使。
哪怕是有丞相和太傅一派的人极力保住阮娇,最后也只是和摄政王的人撕了一个让阮娇去龙泉寺为国祈福一年,以平息谣言和民愤。
这倒是阮娇没想到的,毕竟现在和原剧情不太一样了。
原小说里, 原主让人抽死了黎元昭之后,摄政王的人让人到处传播。
令原主的心狠手辣嚣张跋扈的残暴形象深入人心。
摄政王一脉的人,以此为突破口,逼迫原主交出令牌。
原主不肯。
但是她的形象实在是糟糕透了,连丞相等人也保不住她, 甚至也很担心她握着那么重要的东西, 干出什么荒唐的大事。
最后几番折腾, 最后原主只同意将令牌交给小皇帝来保管。
却没想到最终令牌还是丢掉。
摄政王没了后顾之忧发动政变, 朝廷乱做一团, 小皇帝也丢了性命。
可是阮娇从穿过来开始,就没按照摄政王一脉的人给她安排的路线走。
她非但没有让那个马夫抽死黎元昭,还把人带回家去,请御医给治好了。
她现在名声虽然也不好,但主要还是私德方面的,倒也无伤大雅。
摄政王的人,总不能因为她在大街上就抢走了一个长得好看的乞丐,就逼她将黑鹰卫令牌交出来。
偷不到,又没有理由逼她主动交出来,只能暗地里谋算抢了。
龙泉寺不在玉京附近,光去就要走上大半个月的路程。这一趟,用jio想都肯定不太平。
毕竟,阮娇为了小皇帝的安全,不可能将所有黑鹰卫全都带走。
路上真的遇到点什么事,不能也来不及去调京郊大营的兵力,所以她出点什么事实在是太容易了。
可是阮娇又怎么会如他们的意。
她本来只是想当个咸鱼好好谈恋爱的,结果这些人偏偏不长眼睛非要搞她。
阮娇在府里一听到消息,便去那些逼她去什么龙泉寺祈福的大臣家里去挨个拜访了。
第一个被阮娇找上门的大臣,见到阮娇的时候还一脸高傲威严,“不知殿下驾到有失远迎,只是老夫不知殿下所来何事?”
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天天装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倍受摄政王的信任。
这次逼阮娇走,他就是主谋。
当然他是不觉得对不起阮娇的,尤其是在他看来,阮娇虽然是先帝的血脉,但是她不过只是一个公主。
尤其是先帝宠爱她,怕她受欺负,宁愿将皇位传给一个宗室里的孤儿,也不肯传给摄政王,他就很不能接受。
先帝竟然把女儿看的比江山还要重要。
还将那么重要的黑鹰卫令牌交到了她的手里!
简直是胡闹!
若只是能调动一个黑鹰卫便罢了,但是那块令牌在必要的时候是可以调动整个京郊大营三十万兵马的!
一个女人怎么能握有那么大的权利!
这简直就是在拿江山社稷不当回事!
因为心里看不上阮娇,对她很有意见,因为他脸上多少也表露出来了一些。
虽然阮娇的身份是尊贵,但是他可是西朝的老臣,给阮娇一个公主两分敬重,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阮娇又不瞎,自然能看得出来他的敷衍,她笑了一声,并没有再上首坐下,“本宫因为什么来找大人,您不知道吗?”
“臣不知道。”老头一脸冷淡,见阮娇没坐,他也没有再请,而是自己一撩一袍要坐下。
却没想到,屁股还没挨着椅子,阮娇就一脚踹来,那椅子直接飞出去,他猝不及防摔了个屁股蹲,“哎呦!”
阮娇这次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这次你知道了吗?”
那大臣满脸怒容,“老臣当官三十余载,为西朝兢兢业业,殿下何故这般戏弄老臣?”
“何故?”阮娇一把伸手抓住了他的领子,将小老头从地上给拎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变都没变,“看来大人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本宫该帮大人回忆回忆!本宫这不是要去龙泉寺为国祈福一年,有些舍不得诸位大臣,因此便来拜别一番。”
那大臣没想到阮娇竟然会做出此等举动,气的浑身都哆嗦了起来,“你……你……”
“还要多谢诸位大臣,不然这冬日天冷路滑的,本宫也不知道竟然还有龙泉寺那等好地方,只是为国祈福这种事,我一个人的力量太薄弱了,听说大人家中的三位公子和五个孙子都一表人才格外优秀,本宫想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等本宫启程的时候,便一起去寺中聆听佛音,为国祈福吧!”
那大臣:“……”
“哎呀,大人已经高兴的说不出话来了吗?那太好了!”阮娇直接将小老头丢在地上,然后拍了拍手,“那我便让黑鹰卫将大人的公子和孙儿都请去公主府做客吧了。”
“不可!不可!”那大臣都蒙了,原本梳理的整整齐齐的胡子已经乱成了一团,“殿下不可。”
阮娇眯眼:“怎么你不愿意让你的儿孙为国祈福?”
大臣:“……”
整个府内一片哭嚎,乱成一团,那大臣想要阻拦,但是却抵挡不过黑鹰卫,最后他气急败坏地斥责阮娇:“……殿下此番行为,和土匪有什么区别?先帝将黑鹰卫交到你手中,可曾想过你会仗着黑鹰卫欺辱朝臣?”
阮娇本来站在门口看着黑鹰卫抓人,闻言回过头,脸上还带着无害的笑容,“既然大人那么想知道本宫父皇是怎么想的,那不如本宫送你去亲自问问我父皇可好?问问他,他的好女儿怎么敢嚣张残暴地斩杀朝廷命官?”
那大臣对上阮娇冷漠的双眸,腿一软,跌到在地上,嘴唇颤颤,却说不出一句话。
在朝堂上抹黑阮娇嚣张残暴,视人命如草芥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是这样的人。
阮娇扯了下嘴角,看向被抓来的一地人,“人齐了吗?”
黑鹰卫首领:“回殿下,齐了。”
阮娇歪头朝着旁边跌在地上的大臣勾了勾嘴角,“大人可以去跟皇叔告状,就说我仗势欺人,强抢民男了。不过毕竟本宫嚣张残暴嘛,见不得人忤逆我,到时候送回来的,可能会不太完整。”
小老头本就受到了刺激,听到阮娇的威胁,顿时白眼一翻直接气昏了过去。
阮娇看着被黑鹰卫抓来还在挣扎甚至还在斥责的几个人,“不听话的,就打个半死,留口气就行。”
那大臣的三个儿子惊愕地看着阮娇,顿时不敢再挣扎了。
阮娇嗤地一笑,“走吧,我们去下一家。”
……
整个京城,在摄政王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被阮娇给搅合得鸡飞狗跳。
摄政王一派的年青一代全都被阮娇给搜罗了个干净。
关键是,那些人被抓走之后,他们便是想救人,也不敢娶公主府抢。
跟着摄政王到底图什么,还不是图个从龙之功,让家里更上一层楼。
若是从龙之功的结果就是断子绝孙,那还筹谋个鬼哟。
各家都急疯了,上折子给小皇帝斥责阮娇。
然而折子送进宫中之后,便如同石沉大海,一点水花都没有了。
宫里传出消息,说小皇帝今日早朝的时候怒火攻心,病了,有事直接去寻摄政王处理。
摄政王这么多年都是暗戳戳地行事,从来没建过阮娇这种一言不合就撕破脸的人。
听着底下臣子的哭诉,摄政王的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本王去寻她要人,便是公主也没有强行扣留你们府上公子的权利。”
摄政王上门的时候,阮娇正和黎元昭在吃饭。
“皇叔可是稀客,正好我和修竹在用膳,皇叔若是不嫌弃,便留下来一通用?”
摄政王坐都没坐下,直接训斥阮娇,“你今日真是胡闹!皇兄将黑鹰卫交给你,是为了保护你和皇上的安全的,哪里是让你用来胡作非为的?你抓来的那些大臣们的公子和孙儿,通通都送回去!”
“皇叔竟然是为了这事来的!唉,都怪那些大人家的公子实在是太优秀了,让我看着就心动,我不是马上要去龙泉寺祈福吗?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微弱了,所以才想着邀请这些公子们一共前往。”阮娇叹口气,“却没想到,那些大臣们并不想为我朝祈福,那算了。皇叔既然都来了,那便带走他们吧。”
摄政王微微蹙眉,不知道阮娇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不相信阮娇这么大张旗鼓的折腾一番,就这么容易让他带走。
他坐了下来,捏了捏眉心,语重心长道:“阿娇,皇叔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是你如今的名声实在是太差了,送你去龙泉寺,是不得已而为之,也是为了你好,待一年后,百姓都忘了,你再回来,到时候刚好准备你大婚的事宜。”
阮娇:“我没有委屈啊,还挺高兴的,我长这么大都没有离开过京城呢,正好和修竹到处走走看看。”
摄政王被阮娇随意自然地态度给噎住了,“你这么想,也好。那些大臣们还等本王的消息,本王不便留在你这多聊,这就带那些公子回去了。”
“可以可以。”阮娇笑眯眯地点了头。
摄政王微微眯眼,但是着实想不到阮娇到底想做什么,于是就在公主府里的宫人带领下去找那些被阮娇抓来的人去了。
“那些人很优秀?”摄政王一走,坐在一旁的黎元昭便淡淡地开了口。
阮娇一愣,“嗯?什么?”
“你说那些人很优秀。”黎元昭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向了阮娇,哪怕是吃醋也面不改色,“我看不见,到底有多优秀?跟我比如何?”
阮娇莞尔,“什么跟你比啊?他们连你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好吗?”
黎元昭绷着脸,“比不上我,还让你心动?”
阮娇:“……”
她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凑过去捧住了他的脸,软软地撒娇,“你吃醋啦?我不过是骗我皇叔的,就他们那些歪瓜裂枣也能让我心动?我的修竹是天上星,云间月,没有人能和你比。”
黎元昭的耳朵有些红,“我哪里比得上天上星云间月,你惯是喜欢说这些好听的话哄我。”
“我才不是哄你。”阮娇哼了一声,“你爱信不信。”
黎元昭一愣,侧过身,试探着朝阮娇伸出手,触碰到她的肩膀后缓缓向上去摸她的侧脸,“你生气了?”
“对,生气了。”阮娇拉下他的手,将筷子塞进他的手里,“快吃,一会饭就冷了。”
黎元昭忽然轻笑了一声,连筷子和她的手一并握紧,“手给你牵,你别气了好不好?”
阮娇看了他一眼,“只是牵手,可哄不好我!”
听出了阮娇的意思,黎元昭的脸颊忽然染上了红色,他狼狈地端起碗,喝了一口汤,却没想到因为太着急,有些呛到了。
阮娇无语了一会儿,她也没干什么啊。
她连忙伸手给他拍背,好一会儿他才缓下来,只是因为刚刚咳嗽的太剧烈,眼泪都将蒙在眼上的纱给打湿了。
他这个模样看上去实在是太好欺负了。
阮娇没忍住抬起他的下巴,抿了一下他的唇,“果然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