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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冲喜的真千金_分节阅读_第48节
小说作者:不听话的喵   内容大小:305 KB  下载:穿成冲喜的真千金txt下载   上传时间:1970-01-01 08: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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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真相!”为了让那个苦命的女人心安,为了让那个坏人得到报应。

  屋子里的人见他誓要将程云霓的死查清楚,无奈地叹了声气,也没有再劝。

  正厅又恢复了诡异的安静,接着,长福进来了,身后跟着一衣着朴素的妇人。岁月虽然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但是定北侯府熟悉她的人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她,“碧玉,你不是死了吗?”

  碧玉是程云霓的心腹丫鬟,虽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定北侯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不由得惊呼道。

  程氏在碧玉进来的那一刻,脸就刷的白了,但心中还存在一丝侥幸。等到定北侯惊呼出声,那一丝侥幸也没了。她咬着唇,指甲把手心戳出血都没有半点感觉,满脑子一片空白。

  “回侯爷,当年火灾,奴婢命不该绝,被人救了起来。今日才有幸再回侯府为我家夫人平冤作证。侯爷,我家夫人不是难产,而是被人害死的。求侯爷和诸位族老为我家夫人做主啊!”说完,碧玉低头磕了几个重重的响头,把额头上的血迹都磕了出来。

  “碧玉,话可不能乱说,你说云霓是被人害死的,证据呢?”定北侯冷着脸问道,眼睛不虞地睨了眼面无表情的裴璟,“侯府的人可不是你能随便污蔑的,你要想好!”

  碧玉跪在正厅中央,脊背挺得直直的,并没有丝毫的退缩,“侯爷,当初夫人怀孕,皇后娘娘派了妇科圣手明大人专门照顾。大少爷是侯府的第一个孩子,夫人很看重,吃喝睡行都是按照明大人的建议做的。明大人不仅一次说夫人怀像很好,生产的时候应该不会遭受太多的罪,怎么可能转眼就难产?”

  她说着,长安就将从太医院明大人的旧物中找出的程云霓的医案拿出来递给定北侯。明大人在程云霓难产的那一年就乞骸骨,但他的一些药方病例还保留在太医院,长安抱着侥幸的心理去翻了翻他的旧物,结果真的将程云霓的医案找到了。

  程云霓怀孕的时候,定北侯正跟程氏你侬我侬的谈情说爱,分不出半点心去关心程云霓,自然也不知道明大人说了什么。如今看着明大人的医案,定北侯脑子里立即浮现出程云霓怀孕的样子,心底忽然涌出几分愧疚。

  “就算云霓难产不是意外,可也不能说明这下手的人就是云裳,她可是云霓的亲妹妹。”定北侯抓着有些泛黄的医案,喃喃道。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维护程氏,裴璟心底冷笑,为自己的生母感到不值。

  “当初夫人撞破侯爷跟二小姐的事,二小姐曾找过夫人想让夫人成全您们,可是夫人没同意还把她狠狠骂了一顿。难保二小姐不会悔恨在心想要报复。”碧玉看着程氏,发现对方给自己一个得意的笑,心中的恨意蔓延,“而奴婢曾见过大少爷刚出生的时候,身上的血是青紫色,奴婢还从来没听过哪位出生的血是青紫色的。”

  碧玉说到这,裴璟拱手,态度恭敬地道:“祖母、父亲及各位族中长辈,璟还有一事未曾告诉大家,璟常年缠绵病床并非是早产而造成的先天不足,而是有人给璟下了鬼幽兰。”

  鬼幽兰虽然生在极寒之地,极为罕见,但裴氏一族能人众多,有一两个曾听说过这奇毒。听说他中了此毒,倒吸了一口气,忙追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族老要是不信,可以向鬼医求证,璟若不是机缘巧合遇见鬼医,此生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定北侯听说他中了毒,也很惊讶,不过裴璟在他护着程氏的时候就已经收起了对他的孺慕之情,因此并不在乎他的表情。裴璟淡淡扫了眼自碧玉出来就一直转着佛珠不吭声的老夫人,又不着痕迹地瞄了眼脸色难看的程氏和苏妈妈。不去管屋子里的交头接耳,他继续道,“璟之前去城外庄子养病的时候,曾遇到刺客受伤,中了牵机子,这毒也是来自北方,而姨母身边有个叫崔娘子的婆子,她正是天山有名的毒娘子,擅长使毒。”

  “大哥说起刺客,儿媳想起一件事来,母亲当初因言哥儿的事昏了头□□,那燕阁是她听夫君身边的小厮提起的,如今想来是被人利用了。”傅敏听到裴璟提起刺客的事,没忍住插了一句。

  裴钰亲自领兵剿了燕阁,所以不可能是他利用前国公夫人,而能在裴钰身边安插人手,定北侯心下一沉,难以置信地看着程氏,似乎不明白往日温柔娴淑的枕边人实际面目是这么可怕。

  “母亲,是真的吗?”裴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傅敏的话,心下难以接受,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程氏的否认,她没有利用自己利用蔡氏害大哥。

  崔娘子被抓,裴璟让大家来正厅集合,程氏料到他要对付自己,所以她没让裴珍来,裴钰已经好几天没回府,她以为他今日不会回来。

  “钰哥儿,在你心中母亲就是这样的人吗?”程氏很聪明,没有主动回答裴钰的问题,反而将这难题抛给了他。

  “我跟璟哥儿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他?”

  “因为裴璟病好了,侯爷还是考虑立世子,你想裴钰继承侯府,这就是你对裴璟下手的理由。”老夫人曾经私下给族中老人提起过侯爷立世子的事,所以这事在族老中不算秘密。

  这个理由很有信服力,定北侯想到裴璟病好后,他跟程氏聊起立世子时程氏的各种异常反应,那时他还以为程氏担心裴璟身体没完全康复,可是如今细想,才发觉并非如此。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程氏仰头大笑,一改温婉端庄的形象,这个人变得有些疯狂,“这一切都是你们的猜想,证据呢?没有证据就想给我胡乱扣上杀姐的罪名,我不服!嫁入侯府这么多年,我自认为对侯府殚精竭力,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的地方,可是你们却这样污蔑我,污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呵呵!”她冷笑一声,“裴钰,你就这样任由他们污蔑你母亲,任由他们逼死我吗?”

  “你不是想要证据吗?我有!”裴璟不紧不慢地道,“当年你给我母亲下毒,害她难产而死。人若中毒而死尸体上总会留下痕迹,我已经让京兆府的仵作在外面等,咱们可以验尸。”

  他话一落,屋子里的人都瞪大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

  “裴璟你疯了,”定北侯反应过来又惊又怒,抄起桌上的杯子就朝裴璟砸过去,“那是你母亲,你要她死了都不得安宁吗?”

  裴璟没有闪躲,任由茶杯砸向头上,他抬眸直视着暴怒的定北侯,平声道:“若冤情未平,那才会让她真的死不安宁!”

第九十七章

  “冤情?她是为生你而死的,有什么冤情?”程氏不着痕迹地将屋子里的人都打量了一圈,瞧着各个脸上挂着不赞同甚至愤怒的表情,暗自松了口气。这下她彻底撕下面罩,不再伪装成体贴温婉的姨母,语气尖锐刻薄道:“姐姐要是知道自己拼命生下儿子会掘自己的坟墓,怕是要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她这话太难听了,定北侯扫了她一眼,那眼中透着不悦,示意她不要乱说。

  程氏暗自咬牙,刚才她不插嘴是因为知道定北侯会帮她说话,她只需要示弱装可怜就够了。可是现在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之外,局面对她越来越不利,她要再不反击辩解就真是输了。

  傅星来之前就被裴璟打过招呼,到了正厅不准说话,一切都交给他。傅星知道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很重要,一直老实的待在裴璟身边没有吭声,可是程氏说话太气人了,傅星忍不住了想跳出来反驳,一旁的裴璟拽着她的手制止了她。

  被程氏这样讽刺,裴璟脸上依旧神色淡淡,让人窥探不到他内心的情绪。

  开棺验尸太荒唐了,不仅定北侯接受不了,屋子里的大部人都接受不了,族长好言劝道:“裴大小子,开棺验尸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不要胡闹。”

  裴钰十来岁就上了战场,手上沾染鲜血无数,对神鬼早就没有敬畏之心,因此他倒是能认同裴璟的想法,不过因为这件事涉及他的母亲,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屋子里的人纷纷指责裴璟,裴璟说了那句话之后就一直默不吭声。他不说话为自己辩解一二,族中的人就越指责越起劲,胸腔的正义感像是喷泉一般猛地涌了出来,情绪越激烈,指责的话也越难听。程氏见到这样的局面,努力压住嘴边的得意。

  等到他们的愤怒达到最高的时候,裴璟终于开口了,他轻笑道:“璟不过见气氛太过沉闷,跟诸位开个玩笑,大家这么激动干什么?”

  不少跟裴璟打过交道的族人都知道裴,他看似温润好说话,实则十分固执,他们还真怕他不管不顾地将大程氏的棺材给撬开,现在听他说那是玩笑话,一个个都松了口气。不少跟裴璟亲近的族人都笑着埋怨他,真是吓死他们了,下次可不要再开这种玩笑。

  裴璟一句轻飘飘的玩笑,就局面一下子逆转过来,看着跟他谈笑的族人,程氏气得差点绷不住脸上的表情。

  定北侯闻言神色稍缓,看着大儿子头上殷红的血迹,觉得有些刺目,也有些愧疚。但是愧疚了一瞬,他又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他的错,若是裴璟不开这个玩笑,他也不会气昏了头,用茶杯砸他。

  对于厅内的各种闹剧,老夫人一直像个看戏的人一样,沉默地围观着。

  裴璟跟各位叔父们谈了几句,又将话题扯到程云霓的死上,“当初碧玉姑姑就察觉母亲难产这事有古怪,趁着局面混乱的时候,她将母亲当初生产时候穿得衣服藏了起来。衣服上面沾着血,只要让鬼医验验就一切都一清二楚了,若是诸位信不过鬼医,咱们也可以请皇上派太医来查。”

  一句话直接将所有的路都给堵死了。

  程氏没想到碧玉那个贱人居然还留了这一手,心里懊恼,当初就不该将这件事交给苏妈妈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长安适时地将那件血衣展示出来,又将血衣交给早已经在一旁等候的鬼医及刘太医。

  程氏在见到血衣的那一刻确实有点失态,被一直关注着她的裴钰捕捉到。他一直都知道程氏并非外界传闻那般美好,但是得知她为了嫁入侯府而杀害亲姐,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程氏好歹也做了侯府主母这么多年,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微微失态后她立即调整自己的表情,很快就找出话来反驳:“不过一件血衣,并不能说明什么。若你们真的有心陷害我,别说是一件血衣,就是十几二十件血衣都可以拿出来。”

  “这血衣的布料是番邦进贡的棉玉锦,衣服上的暗纹在阳光下可以看到彩绣青鸾。母亲这匹布还是父亲当年大胜仗,皇上赏赐。”裴璟顿了顿,垂眸道:“据说番邦进贡的棉玉锦只有三匹,璟没那么大的本事弄到这罕见的棉玉锦。”

  在场的只有定北侯见过这棉玉锦,只要他开口承认这血衣是棉玉锦,那程氏就真的翻不了身。定北侯虽然恼恨程氏心狠手辣,但是夫妻这么多年,他还是心有不忍。视线避开厅中央的裴璟,他含糊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本侯早就忘了。”

  程意柳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定北侯还在维护程氏,要是这次没有扳倒程氏,那等程氏缓过劲来,真的要害她的时候,定北侯肯定也只会将这事轻拿轻放。傅敏的话在她耳边徘徊,程意柳不想死,所以她必须要借这个机会让程氏没有还击之力。

  她给不着痕迹地给程氏旁边的苏妈妈使了个眼色,苏妈妈眼睛微闪,走到厅中央跪下,“奴婢有话说,当年先夫人确实是主子下毒害死的。”

  “苏妈妈!你在胡说什么?”程氏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她怎么敢,怎么敢!她难道不想要她孙儿的命了吗?

  程氏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佛,静静捏住,仿佛要捏碎似的,那是苏妈妈在她儿媳有孕的时候专门去千枫寺求的保平安的。

  苏妈妈也看到了那个玉佛,但是她不为所动,继续交代当初程氏害她姐姐的经过。

  程云裳因缘巧合救了崔娘子,崔娘子为报恩一直留在她身边伺候。当年定北侯身受重伤,也是程云裳让崔娘子医治好他,可是定北侯却认错了人娶了她姐姐。

  后来在程云霓怀孕的时候,程云裳被接到侯府,每日看着他们夫妻恩爱,她心里难受,最终在某一日没忍住,质问他为什么说话不算数,那时定北侯才知道自己认错了人,误会解开了,俩人的感情越来越不受控制,直到被程云霓撞破。

  程云裳哭着求姐姐成全他们,但是程云霓却绝情地拒绝了,还让人将她送回太傅府,不仅让程父严加管教,还让程母安排她出嫁。

  程云裳被关在屋子里,心中的恨意一天天增多,直到有一天听到程母无意中说起定北侯和程云霓多么恩爱,程云裳大受刺激。她认为程云霓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她的,是程云霓夺走了她的幸福。

  程云裳假装同意父母的安排,又借口担心姐姐,让他们同意她去照顾程云霓,然后将从崔娘子那拿来的毒下给程云霓。

  “大少爷,对不起。奴婢为虎作伥这么多年,自知罪孽深重,没脸祈求你的原谅。”苏妈妈重重磕了个头,看着程云裳道,“夫人,对不起,奴婢不想再造罪孽,将来报应到儿孙身上。”说着说着,她的嘴慢慢流着深紫色的血。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她已经身中剧毒无力回天。

  程意柳垂着眼睛不敢直视一动不动的苏妈妈,虽然这个结果是她跟她母亲早就想到了的,但是当这一幕真的来临,她还是有些害怕。心中默默念道:“苏妈妈走好,我一定会遵照咱们的约定,保你孙儿平安无忧,你安心地去投胎吧!”

  “程氏,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定北侯看着表情无悲无喜的程云裳,很难将眼前这心狠手辣的人与记忆中的那人温柔商量重合。

  程云裳在苏妈妈叙述往昔的时候也跟着陷入过去的回忆中,听到定北侯的质问,她知道自己输了,她冲他笑了笑,这个笑容很平静。定北侯恍惚,仿佛又见到了当年他受伤昏迷时那个如仙女般的她,受伤的疼痛将他从恍惚中扯了回来,他看着手上被程氏指甲划开的血迹,有些愧疚又有些懊悔,“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们姐妹俩。”

  “裴璟,你赢了。”程氏笑着,眼泪却慢慢从眼眶里留了下来,“是我,我下毒害了你母亲。我不后悔,因为你母亲也不是什么好人。她明明知道裴郎认错了人,可是她为了一己之私将错就错。你不会真以为她让我来侯府是为了陪她吧。她啊,担心裴郎在她怀孕的时候有其他的女人,所以故意将我拖下水,然后再利用裴郎的愧疚巩固她的地位。她抢了我的东西还想让我当垫脚石,做梦!”

  裴钰听着她的话,心中一沉,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母亲……”

  “钰哥儿,你要好好照顾妹妹,找一个疼她爱她的良人。傅敏不是个善茬,你以后不要再被她的甜言蜜语给蛊惑。”程氏淡淡一笑,又朝裴璟望去,“璟哥儿,我有想过把你当亲儿子对待,可是你的存在一次次提醒我杀姐的事实,我怕当初的事情败露,所以才不得不要你死。但是裴璟,这些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裴钰和裴珍他们并不知道这些事,他们一直把你当亲大哥,我们上一代的恩怨就此罢休,你们是血脉至亲,不要手足相残。”

  程氏的嘴角在开始冒血,定北侯将她搂在怀里,神情大恸:“云裳,”

  “我常常在想,当初要是没有遇到你该多好啊!”程氏笑道,眼前又浮现当年他们初见的场景。

  “云裳!是我对不起你们姐妹,是我的错!”定北侯抱着她痛哭,声音嘶哑:“当年你就不该救我。”

  “我死后就不入你们定北侯府的墓了,做个孤魂野鬼就好,不用去面对姐姐。”程氏的声音越来越低,伸手想要摸他的脸,“裴郎,我累了,还有,对不起……”

  手还没碰到他的脸就垂了下去,怀中的人还有余热,定北侯不相信她已经香消玉殒,不停地摇晃着程氏,似乎这样就可以将她摇醒似的,大悲之下,胸口疼得喘不过气,定北侯猛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裴钰眼疾手快地将他扶着,看着地上呈紫黑色的血,微怔。

第九十八章

  这毒血不仅让裴钰一愣,在场的所有也都愣怔了片刻。鬼医最先反应过来,疾步上前抓着定北侯的脉,摸了一下又沉默地放下,对上众人关心询问的目光,他摇摇头。

  接着,屋子里的刘大夫也上前给定北侯把了脉,斟酌犹豫了好久,还是一言不发。

  他们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他们的表情和地上的毒血已经说明了一切。

  知道自己中了毒,定北侯没有半点胆怯,他是武将,从上战场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有些可惜,自己这条贱命没有死在战场上。定北侯低头亲了亲怀中这人的额头,声音有些虚弱:“鬼大夫,本侯还有多长时间?”

  鬼医看着他手背上程氏划得那条痕,毒应该是下在她的指甲上的。定北侯也猜到了,看着手上的划痕,轻声喃喃道:“当日咱们夫妻曾戏言,要同生共死,如今这戏言也算成了真。不过云裳,这一世我认错了人,下一世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你等着我,等我弥补这一世的错……”

  屋子里的人都静静看着他们,裴钰眼睛有些发热,哑声问道:“这毒真的没法解吗?”

  鬼医摇摇头,大概程氏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所以早早地在定北侯体内下了另外一种毒,这毒跟另外那种毒混合,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无力回天。程氏应该是真的爱定北侯,只不过这种爱太可怕了,鬼医不自觉地打了个抖。

  母亲死了,父亲也即将死去,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失去了两个至亲,饶是裴钰心理再强大也忍不住崩溃,他赤红着眼一把将裴璟提起来,“裴璟,这下你满意了?”

  长福想要动手将主子从二少爷手中解救出来,裴璟察觉到他的意图,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动,长福抿嘴退下,眼睛一直盯着裴钰,以待他伤害主子的时候动手对抗。

  傅星在裴璟旁边一直很听话地当个看客,她很同情裴钰一下子失去两个至亲,但是程氏是服毒自尽,定北侯是程氏下的毒,这一切并非裴璟所愿,他不过是想给自己的生母讨回公道,这怎么能怪在他头上呢!

  傅星听着裴钰的质问,很不高兴,更让她不高兴的是,一个武艺高超的人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裴璟,有武功了不起啊!傅星让小绿将自己的武力值提到最佳状态,然后一拳打在裴钰的肚子上,一把将裴璟夺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放下。

  傅星今日没有吭声,裴钰就下意识地将她忽略,没想到这人却给了他重重一击。裴钰捂着肚子蹲下,身体疼心也疼,眼泪不争气地冒了出来,他开始还小声啜泣,接着慢慢变大,最后嚎啕大哭。

  傅星最讨厌人哭得这么大声,她皱眉,想到今日的事确实对裴钰打击够大,她放软了声音,“你别哭了,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她的本意是定北侯所剩时间不多了,裴钰应该陪他说说话,而不是蹲在这里哭,但是裴钰误会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什么时候才是哭的时候?难道是等母亲发丧吗?裴钰眼神阴鸷地看着傅星。傅星没有准备,被他的眼神吓了一大跳,裴璟将她护在身后,“二弟,你有什么怨气冲我来!”

  空气都静了下来,兄弟俩对峙,剑拔弩张。

  围观的族老想要出声劝说,另一族老阻止了他,“这是他们兄弟俩的事,你看老夫人都没管,我们外人插什么手!”

  目光一直放在程氏身上的定北侯终于察觉出气氛的怪异,他转头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有气无力地道:“裴钰,你忘了你母亲刚才的交代吗?我们上一代的事情就此终结,你们是兄弟,不求你们能齐心协力,但也不希望你们反目成仇。这是为父最后的希翼,你们……明白吗?”

  裴钰将周身的气势收敛,默不吭声地走到程氏面前,将程氏抱起,面对定北侯惊愕的目光,他一言不发地走了。

  当天晚上,定北侯毒发身亡,死前的愿望是跟程氏合葬,不入定北侯府的祖坟。

  她想要做孤魂野鬼,他陪着她一起做,那样她就不孤单了。

  定北侯府到底是顾念裴钰,没有将程氏给定北侯下毒的事上报,只说定北侯是暴毙而亡。定北侯死了,但是两个儿子谁继承侯府成了一大难题。

  定北侯是武侯世家,继承者自然要会武功能领兵打仗,但是定北侯又自来立嫡立长,族中老人讨论了几天几夜,直到定北侯下葬都没能讨论出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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