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之前,时翘真的快忘了谢闻衍是只千年老狐狸。
还好孩子出生时是个正常婴儿,后来大了点,耳朵和尾巴也跟着长了出来。
时翘问随辜讨了点隐藏的丹药,给孩子吃了也不管用。
没办法。
为了不吓到别人。
在儿子学会收放自如之前。
时翘尽量少让他出门。
时望也没有很不高兴,小小的脸,又软又白,狐狸眼漂亮精致,瞳仁的颜色更接近茶色,眨眼时瞧着很清纯。
他比了个小小的拇指:“就只有一点点的不高兴。”
时望的耳朵随了他的父亲,耳廓柔软,软软白白。
时翘伸手轻轻揉了下,耐心询问:“为什么不高兴啊?”
时望想了下:“别人都没有尾巴,我是个妖怪吗?”
“你不是。”
“随哥哥说我是个妖怪。”
时翘一怒之下在孩子面前说了粗鲁的话,“他在放屁。”
随辜下山次数不多,每次都要找借口在她家里借宿。
他可能还没有他的那些师兄师姐喜欢时望,老背着她叫他小狐狸。
时望眨了眨眼睛,“娘亲,到底谁才是我的爹爹啊?”
那些会在天上飞的哥哥姐姐们告诉他随哥哥才是他的爹爹。
可是时望自己知道不是。
随哥哥没有狐狸耳朵。
时翘企图蒙混过关,但这个儿子继承了谢闻衍的高智商,狐狸眼睛专注盯着她时,好像一切的谎言都会被看穿。
时望嗯哼了声,“娘亲不说我也知道。”
“.......”
儿子马上就五岁了。
身体健康,一切平安。
可他一旦被激怒,就控制不住体内的血性,容易伤到别人。
时翘不能一直待在这个被第一宗门庇护的镇子,得去替儿子找一些凝神镇气的草药。
而她自己的境界也急需突破,不能一直停在筑基之前。
若是跨不过这关,她这辈子都只能是个平凡人,会老去,会死亡。
这天晚上。
时翘赶在被随辜发现之前,收拾好行李,带着儿子一起出发前往青门宗山脚下的落雾镇。
她没记错,落雾镇的后山,有许多能净气的凝神草。
她此行也仅仅是为了凝神草。
谢闻衍和淮风应该早就相信她已经死了这件事。
但为了以防万一,时翘脸上还是蒙了层粉白色的纱布,遮住五官,以免被人发现。
她带着孩子,这一路上没有惹到过多关注。
等到了落雾镇,天还未黑。
时翘到的日子正是几大门派友谊赛开赛前夕,客栈爆满。
好不容易母子俩才找到一间多余的客房。
却被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横插一脚。
大胖子拿了一颗金元宝,财大气粗摆在桌上,“这间房,我要了。”
时翘准备以理服人,“大哥大哥,这房间我早就已经定下了。”
大胖子斜斜睨了她一眼,“没住进去就不是你的,谁有钱谁是大爷,懂吗?”
客栈老板装死。
两边都不想得罪。
时翘仰着脸,“你懂先来后到吗?”
大胖子往前走了两步,手搭在腰间的宽刀之上,隐隐有威胁之意。
“我不与妇孺动手,你可别逼我,我一拳下去能打死两个你,识相点就快点滚。”
时翘感觉她儿子的狐狸耳朵就要控制不住慢慢冒出来了。
她赶紧把冒了尖尖耳朵按了回去,然后拔剑和他对上,“那打一架试试?”
这个死胖子。
也不过刚刚筑基而已
还想锤死她?真是好大的口气!
第64章 我骂我自己
这胖子在落雾镇上小有名气。
凭着一把宽刀、仗着自己身躯庞大,为非作歹横行霸道欺凌弱小。
没点底气他也不敢如此张扬跋扈,想让谁滚就让谁滚。
胖子一愣,这还是头一回,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
低头看了看,还是个看着就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妇人。
客栈老板中场调停:“两位客人,你们若是要打......可否出去打?我这里的桌子椅子......都比较值钱,损毁了是要赔钱的。”
胖子一刀扎进柜台里,横了眼过去,然后财大气粗又从钱袋子里掏出几块金元宝,“够不够?”
客栈老板捧着金元宝,咬了两口,笑的看不见牙齿:“够了够了足够了。”
时翘握着剑,镇定自若。
旁观者倒也想看看这位身材瘦弱的姑娘能有几分实力。
竟然敢同凶悍的地头蛇叫板。
江湖上未曾听过这位姑娘的名号。
看她的穿着打扮、手里的武器,似乎也并非是名门正派的出身。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有好心人劝了劝时翘:“姑娘,不然你还是换一家店住吧,你看你还带着孩子,多不方便啊。”
“是啊,姑娘你有所不知,这位可是青门宗道尊长老大弟子门下新收的徒弟,实力不容小觑。”
时翘:“......”
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时翘同他们道了谢,“多谢各位关心,我不过是想和他切磋一番而已。”
胖子倒也干脆利落,抡起手里的宽刀朝她砍了过来。
众人闭眼,不忍多看。
时翘提着一口气,握紧剑柄,薄薄锋利的剑刃闪着一道白光,剑气如虹,将他的宽刀挡了回去。
自带杀气的剑影直接杀到胖子的脸面,剑气割断了他的发带,将他打退了几步,胖子的身体撞上柜台,狼狈倒地。
他痛坐在地上,愣了好久才勉强反应过来。
需要抬起头才能面前名不见经传的少女。
时翘抬起手里的剑,胖子也是个没骨气外加欺软怕硬的货色,连滚带爬从地上起来,颤颤巍巍捡起自己被打落的宽刀,临跑之前还不忘放狠话,“你给我等着!!!!”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跟你没完!!!!”
这些经典台词。
时翘几年前就听过无数次。
她对这类狠话早已免疫了。
旁观的众人愕然。
人不可貌相啊!
小姑娘剑法了得。
有人忍不住,上前望着蒙着面纱的她,客气询问:“敢问姑娘是哪门哪派的弟子?师从何人?”
时翘这几年剑法突飞猛进,加上勤学苦练,确实也还不错。
她随口胡诌了个门派。
对方想了想,虽然没有听说过但也要装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想必姑娘也是来参加一年一度的比试大会。”
时翘不是。
她只是为了儿子的身体,回到青门宗,找点有用的药而已。
对于比试大会,她早已失去了兴趣。
时翘至今都还记得,她唯一一次参加的比试大会,挨了好几个人的揍,受了几个实力在她之上的人血虐,好不容易拿到奖品,还被祁州讨要,强行拿去送给宋茵。
时翘拍拍身上的灰,牵好儿子的手,给客栈老板了银子,入住最后一间上房。
母子俩刚进房间,时望的狐狸耳朵就克制不住全冒了出来。
时翘揉揉他的脸:“望望,能收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