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风的眼神变得十分的可怕,阴冷的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异样,他情绪有些失控,极其用力掐着她的腕部,“你到底有没有撒谎!?”
低沉的、从嗓子深处爆发出的怒气。
宋茵被吓得眼泪直掉。
她比谁都了解淮风宠爱妹妹的病态程度。
若是她承认了这玉珠是她趁火打劫抢来的,她可能要被哥哥碎尸万段。
宋茵哭的眼圈通红,“哥哥,我真的没有撒谎,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呜呜呜。”
她边哭边打嗝,“哥哥若是生茵茵的气,茵茵也毫无怨言,只是哥哥你现在身上还有伤,茵茵看了心疼。”
少女哭的梨花带雨。
一张小脸都哭花了。
淮风忽然就逼问不下去了。
这么些年,他待茵茵,是骨子里的疼爱。
感情不是假的。
宋茵哭的眼前迷蒙,视线都看的不是很清楚。
淮风想到那个风雨夜里。
他日夜兼程,紧赶慢赶,才找到那个破庙的时候。
她全身瘦的只剩下骨头。
那张脸,是他熟悉的。
问过年龄,也是对的上的。
八字、生辰什么都是对的。
玉珠也好好在她手里攥着。
没有不妥的地方。
淮风那时怜惜她身子骨弱,哪里舍得让她放血去验玉珠。
若非今日......
若不是他对时翘动了手,打了她一掌.....
淮风想起来。
他对时翘从未好过。
强硬的、不讲任何道理的挖过她的心头血。
甚至给了她送了反噬极大的丹药,促使她快些结丹。
还有方才那一掌。
五成的功力。
几乎能把她的肺腑给震碎。
他想起时翘倔强的、通红的眼神。
想起她被自己打的吐血还要爬起来的样子。
一下没有承受住。
弯着腰,手扶着床沿,呕的大口大口的吐血。
众人被吓得不敢出声。
小师妹那一剑这么吓人吗!!!?
淮风唇齿咽喉里满是血腥气,他嘶哑道:“你们都出去。”
沉顿一秒,他未曾抬眸去看宋茵,他说:“茵茵,你也出去。”
宋茵觉得事情还未走到绝境,她泪眼朦胧,“哥哥,你不要茵茵了吗?我是你的妹妹啊,哥哥说过不会教我哭的,茵茵到底做错了什么?”
淮风闭上眼睛,脑子很疼。
他被宋茵问住了。
是啊,她也什么都没做。
“你听话,先出去。”淮风低低咳嗽,“我没有说不要你。”
宋茵松了口气,四肢的力气渐渐回来了。
“哥哥好生休息,茵茵会乖乖等哥哥好起来。”
其他人或是不解,或是忧心忡忡的离开。
殿内关上的瞬间。
淮风倒在床上,肺腑像是被刀子捅过,一进一出,血肉模糊,他的唇齿鼻腔都透不过气,眼睛酸的快要睁不开。
师兄师姐们跑来给小师妹通风报信。
若是师尊情况不好,小师妹也好及时跑路,能留一命。
他们用通灵玉把时翘叫了出来。
小师妹无精打采,穿的很那啥,衣衫带子都系错好几根了。
六师兄简直没眼看,这都什么时候,小师妹还想着勾大师兄,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小师妹,师尊伤的不轻,你定要提前做打算,我怕师尊好了饶不了你。”
“你也别舍不得大师兄。”
“是啊,大师兄根本不爱你,你不要误入歧途!”
“我听说,大师兄和明江宗的延陵仙子还有过一段旧情呢。”
时翘啊了一声,“师尊伤的很重吗?”
六师兄点头,“是的,吐了好多血。”
时翘心想这可太好了。
冷眼凑热闹的慕容泽忍不住插话:
“嗤,她现在根本跑不了。”
“慕容师兄何出此言?”
慕容泽知道,师尊在时翘入门的时候。
可能是怕她半路反悔当炉鼎,就在她身上下了禁制。
若是敢私自叛逃宗门。
修为尽散,成为一个废人。
慕容泽冷眼睨她,“我就是知道,不信你问问小师妹她敢不敢逃走。”
时翘敢跑,就等着当个废人吧。
时翘指了指自己,“你在问我吗?”
她又点点头,“我敢呢。”
慕容泽一脸吃了屎的表情,面子丢尽,呸了一声:“时翘!你装什么装!”
时翘是真的敢。
离开青门宗是个很需要技术含量的事情吗?
是她不懂。
第15章 大师兄,我很乖的!
淮风的禁制,早在时翘突破筑基期结成金丹的时候,就消失了。
她这种小人物,自然是不值得淮风费更多的心思,再加上宋茵醒来,他巴不得她赶紧滚出青门宗,压根就不怕她逃跑。
隔着一道墙。
院子里的穷奇仰着脖子忽然开始嘶叫。
时翘小声同他们说:“大师兄在午休,我们还是走远一点说话吧。”
六师兄也压低了声音,忍不住吐槽,“整个青门宗就属大师兄养的灵兽最凶了。”
一口能吞下好多人。
凶神恶煞。
和斯文和善的大师兄真是一点都不搭。
五师兄正要说话,视线无意瞥见小师妹的衣裳,就又立马移开视线,耳朵发热,移开视线,低声道:“相比之下,师尊为人虽然冷了些,但他养的青鸟灵兽倒十分讨人喜欢。”
“我听说魔尊养的灵兽是睚眦,嗜血嗜杀,性子极为恶劣,一般的散修都不敢和他正面对上。”师姐边说边看了眼小师妹的脸色,说:“之前有师弟下山,那凶猛嗜杀的睚眦好像就在山门口守着,小师妹若是下山一定要记得避开睚眦。”
这魔尊也忒记仇了。
不就是逃婚了吗?至于这般不依不饶,蹲守好几年,不抓到人誓不罢休。
修真界想嫁给魔尊的人也不少。
非逮着小师妹,真是小气。
师兄姐弟们越发的同情小师妹,要在大师兄手底下小心翼翼讨生活,出了山门也要东躲西藏低调做人。
时翘见过那个魔尊的灵兽睚眦,豹首龙身,和穷奇丑的不相上下。
牙齿巨锋利,脾气极刚烈。
她那时穿着婚服逃跑,差点没被他追着咬死。
“睚眦就在山下吗?”时翘不死心,问了一遍。
师姐点点头,“是啊,就在山门口呢。”
时翘沉思半晌,回道:“那我觉得我还能在大师兄身边苟一苟。”
大师兄白天姑且还做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