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基本都是男子,心思粗狂,压根没察觉到小朋友情绪上的不对。
于是时望挑他们去练剑的时间,背着自己的小行李,偷偷要下山。
他也聪明,走的后山小路。
盘踞在后山多年的小妖兽,打不过那些练剑的臭修仙的,难道收拾不了一个小孩子?
没有想到,他们还真的打不过。
小男孩瞳仁的颜色逐渐变红,面无表情盯着他们。
“操操操,这眼神似曾相识啊。”
“尼玛这张脸怎么那么眼熟。”
“大哥,不然我们算了吧。”
“算什么算!!!今天必须吃了他!”
时望一点都不害怕,他舔了舔牙齿,甚至有点兴奋,食欲也被渐渐勾了起来。
“大大大哥哥哥,你看他....他不是人啊,后面有尾巴......尾巴.....”
还特么是九条。
卧槽!
时望见他们不敢上前,他问:“你们不吃我了吗?”
先走一步!告辞。
难怪看着怎么眼熟,和发起疯就杀人不眨眼的谢闻衍长得太像了。
妖兽屁滚尿流就要跑。
时望说:“我有点饿了。”
他身体里毕竟有一半狐狸的血,想吃肉,也符合天性。
娘亲在的时候,他忍的很好。
如今娘亲不在,时望也想尝尝肉的味道。
只不过面前的这几只,看上去都很老了,身上的味道也不好闻,口感估计一般。
妖兽们:?
时望还没来得及吃了他们,五师兄就带人找了过来,他看着安然无恙的小孩,松了口气,“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时望被他抱了起来,有些遗憾望着逃之夭夭的妖兽们,他抿了抿嘴说:“我想下山去找娘亲。”
五师兄抱着他往山上走,“你娘回来接你了。”
时望见到娘亲就忍不住往她怀里扑,抱着她的脖子舍不得松手。
时翘也很想念儿子,“望望,你想我了吗?”
时望羞涩点点头:“嗯!”
时翘捏捏他的脸,高兴地说:“我们马上要回家了。”
“好。”
五师兄没想到小师妹这么快就要离开,他问:“小师妹,你不多待一段时间吗?”
时翘摇头,“不啦。”
留在青门宗还怪尴尬的。
她忽然想起个事,她问:“五师兄,淮风真人.....回来了吗?”
“没有,师尊不见踪影。”他们没资格也打探不到师尊的行踪,五师兄顿了一下又说:“小师妹,有些话我想单独同你说。”
时翘拍了拍儿子的脑袋,“你自己待一会儿,可以吗?”
时望点头:“好。”
时望倒也没一个人待着,他的生父就站在他身边,眼神懒倦扫过他的脸。
时望抬头,看着他说:“你能不能离我娘亲远一点,不要总跟着她。”
谢闻衍斩钉截铁:“不能。”
时望平静道:“没关系,我会让娘亲赶走你。”
谢闻衍瞥了他一眼:“你可以试试。”
父子俩见面,要么不说话,要么就是面对面心平气和的吵架。
稚嫩的时望往往都是说不过他的父亲,吵架吵不过,打架就更不是对手。
另一边,五师兄脸色凝重对时翘说:“小师妹,时望这孩子天资骇人,但体内煞气不稳,若他控制不住煞气,会伤到他自己。”
时翘垂眸:“我知道,我在想办法。”
摘了那么多凝神草,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五师兄提议道:“不然你还是继续留在青门宗吧,后山的冷池有静气凝神的功效,效果比草药灵石好得多。”
时翘有些迟疑。
五师兄放柔了声音,“这些年,我们都很想你。”
时翘的眼眶一下子就酸了。
五师兄拍拍她的肩,“那时我们以为你死了,还给你立了个碑,幸好你还活着。”
时翘说:“师兄,我已经被赶出宗门了。”
五师兄回:“没关系,长老们都在闭关,没人会说什么。”
顿了顿,他道:“你和大师兄的院子,都还好好的。”
尤其是大师兄的院子,每个月都有人定期打扫,不敢怠慢。
时翘低头思考:“师兄,你再让我想一想。”
她那颗原本坚定不移要走的心意外开始动摇。
青门宗是让她吃饱饭的地方。
虽然也受了很多苦,但她在这里过的也很快乐。
年少不知愁滋味,每天咸鱼一样混过去,然后就去谢闻衍的院子里偷看他。
五师兄也不逼她,“你慢慢考虑。”
回去之后,时翘牵着儿子的手,领着他去了自己曾经住过的小院子。
谢闻衍也跟了过来,坐在她的床边,略带嫌弃的开腔:“床有点小。”
谢闻衍总有让她破功的本事,她忍不住回嘴:“又没让你睡。”
“也行,去我的屋子睡,我的床比较大。”谢闻衍用手指了下她怀里的小崽子,“至于他,就留在这里好了。”
时翘听了都想翻白眼,“你出去,我不要跟你一起睡。”
谢闻衍当然是不肯挪动的。
时翘直接将他推到门外,顺便锁上房门。
谢闻衍连外衣都被来得及穿,就被赶出来了,深夜山上十分的冷,他只穿了层薄薄的中衣,刺骨冷风吹过来,竟也不觉得冷。
谢闻衍面无表情站在门外,“小师妹,真要如此绝情吗?”
时翘吹灭了烛火,“我要睡觉了,大师兄也回去睡吧。”
谢闻衍超乎常人的固执:“我不走。”
时翘盖好被子,缩进暖和的被窝里,没有再回他。
晚上天冷,谢闻衍也不可能会白白站在外头挨一晚上的冻!
不过时翘低估了谢闻衍的偏执。
谢闻衍在院子里坐了一夜。
时翘真的没有给他开门。
第73章 追妻漫漫路(一)
s 山上天冷。
谢闻衍冻了整夜除了脸色看上去白了点,和没事人一样。
第二天清早,天光刚亮。
房门发出陈旧的开门声,时望自己穿好衣服,爬下床打开门。
五岁的他,就已经很聪明。
时望的黑瞳对着谢闻衍的脸,他跨过门槛,将门严严实实关好之后才转过身,继续盯着谢闻衍看。
像一种无声的嘲讽。
似乎在讽刺他昨晚进不了门。
娘亲最爱的人,是他呢。
才不是眼前这个脾气坏性格恶劣的老男人。
谢闻衍的脸被寒气冻得有些僵硬,开口说话时眼前却有一片雾气,他讥讽道:“你是来跟我炫耀的吗?”
时望摇头:“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一夜没睡的谢闻衍脾气当然好不到哪里去,“那就滚回屋子里去,不要叫我看见你。”
时望很认真的同他说:“这是娘亲的院子,你不想看见我,自己可以走。”
谢闻衍静默几秒,可能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竟然真的挪动了脚下的步子,他却并不是往院外走,而是擅自闯进了时翘的卧房。
时望拦在他面前,被按到了一边。
谢闻衍见时翘睡得熟,没有施咒,轻轻将她从床上抱起来,朝自己的住处飞了过去。
而后不留情面设了三层禁制,没他的准许,谁都进不来,包括时望那只精明腹黑的小狐狸。
时翘这一觉睡的又沉又长,直到下午才慢慢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