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赵文浩就陷入了美好的幻想之中。
主意是好主意,但是雪衣暂时真没这个打算。
所以……
“我拒绝。”她轻轻摇了摇头。
“什么?!”已经在心里把职位都给她安排好了的青年瞬间凌乱。
“等等。”
他面色猛地一肃:“你是不是不知道这么做的好处?”
也对,她从小就在这种环境中长大,早就失去了反抗之心。
以为她是害怕,赵文浩苦口婆心:“我跟你说,你现在这样是不对的,你不想办法改变的话,一辈子就毁了blablabla……”
青年絮絮叨叨,简直操碎了心。
道理雪衣都懂,但是……
“我想自己做,不想给别人打工。”她眉头轻蹙。
“不可能!”
赵文浩一口否决:“你爸妈不会同意的!”
自立门户?
想都甭想!
“放心好了,他们很快就没空管我了。”见赵文浩还想说什么,但雪衣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谢谢你。”
休息的差不多了,雪衣将已经空了的水壶递还回去:“杂草已经拔干净了,我该走了。”
“喂!”望着她的身影,赵文浩气急败坏。
“不识好人心!”好半晌,他忍不住骂了一句。
像吴舒芬和赵保顺那种见钱眼开又心黑手毒的主儿,过不了几年,等他们两个的亲生儿子到了结婚的年龄,绝对会把雪衣卖了换钱的!
像是那些有智力问题和残障人士,绝对是首选。
因为越是家里情况不好,父母就越舍得出钱,为了儿子能有个后代,让他们去卖血都行。
所以雪衣一定会后悔的!
这个时候,赵文浩还不知道,实际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夸张的多。
赵保顺夫妻俩,直接就打算把养女变成自己儿子的生育工具了!
当然这也不怪赵文浩想的少,毕竟正常人怎么能跟畜生比呢?
然而无论赵文浩说的再多,也阻止不了雪衣的离开。
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赵文浩没忍住,狠狠的咬了咬牙。
彻底没心情干活儿了,看着自家坑坑洼洼的水田,心头的那股劲儿猛地一泄,他胡乱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回家了。
野草什么的,明天再弄也行。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边赵文浩刚板着一张脸从田里爬上来,那边不远处就传来了小孩子的尖叫声。
小孩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身影也越来越近——
“不好了!不好了!”
赵文浩一开始有些不以为意,但是下一秒,他愣住了。
“赵洋下河洗澡被淹死啦!”
等等。
赵洋不就是雪衣的便宜弟弟,不就是吴舒芬和赵保顺的亲儿子吗?
手上一停,脚下一滑,赵文浩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又栽了回去。
雪衣这边刚刚回来,堪堪将满是泥浆的手洗干净,那边回来送信的小孩就冲了进去。
再然后,无论是睡觉的赵保顺也好,还是正在家里躺着看电视的吴舒芬也好,都疯了似的往赵洋所在的河边跑。
不可能!
洋洋不可能会出事!一定是这死小孩看错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两人崩溃又绝望的心情,雪衣又重新打了盆井水,然后将一双干净的手再次放了进去。
下一秒,她眼中闪过似有若无的笑意,而唇边,却是隐隐的寒凉。
“第一个。”
下一个,会是谁呢?
“哗啦”的水声响起,晶莹的水珠渐渐隐没在粗糙的毛巾之中。
第3章 身份 女主她究竟是谁
尽管内心疯狂的祈祷,但是既定的事实已然是无法更改。
当看到山脚下河岸边躺着的人时,吴舒芬眼前一黑,差点没当场昏过去。
脸色死白,口唇泛青,不是赵洋又能是谁?
赵保顺毕竟见识的稍微多一点,还能勉强保持冷静,但是任由他是铁打的人,在看到自己亲生儿子死在自己面前,也难以维持住一贯的表情。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体温……什么都没了。
再三确认之后,赵保顺瞬间就崩溃了。
“洋洋!你别吓爸爸啊!”
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只是出去了一趟,就这样说没就没了呢?
“洋洋!洋洋!”吴舒芬瘫坐在地上,已经彻底说不出话了,只是不停的呼唤着自己儿子的名字。
可是这个时候,躺在地上的少年已经永远无法给予回应了。
整整半天时间,吴舒芬和赵保顺都呆呆的坐在河床上,不吃饭也不喝水,任由别人如何去劝,夫妻两个就只有一句话——
“洋洋他只是睡着了,他会回来的。”
眼前这一切只是噩梦而已,等梦醒了,一切也都过去了。
看着痴痴傻傻的两人,饶是平常看不惯两人做派的村民们也不禁心有戚戚。
人就是这样,容易同情心泛滥。
平常哪怕再痛恨一个人,当对方落难了,也会忍不住将前尘往事都一笔勾销。
只是他们选择性的遗忘了一件事,对于刘洋来说,吴舒芬和赵保顺是慈父慈母,但对别人的孩子来说,两人就是披着狼皮的恶魔。
为人不仁,行迹恶毒,难免会遭报应。
*
现在已经是六月份,天气已经渐渐热了起来。
哪怕吴舒芬和赵保顺再不想接受现实,他们也得把赵洋的尸体带回来,不然的话,过不了多久人就臭了。
到时候下葬的时候,连个全尸都留不下,那也太惨了一些。
直到这个时候,赵文浩才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事情倒也不复杂,就是赵洋早起外出的时候,偶然间遇到了几个同村的小伙伴。
正处于青春期的小孩子嘛,总是那么沉不住气,这边刚有了好事,那边就恨不得分享给全世界。
赵洋也不例外。
从他口中得知他今天是要去干一件大事儿、干完就能变成“大人”之后,一众小伙伴顿时就兴奋了,并且纷纷表示要围观。
但凡是能跟赵洋玩儿到一起的,都是附近出了名的二流子。
上到十□□、甚至二十出头,下到十二三岁,林林总总加起来差不多有五六个。
而那些正常的孩子,压根就不往他们跟前凑。
不只是想要围观,有那么一两个年纪大一点的,甚至还想亲自上阵。
在他们心里,这就是跟小伙伴打声招呼的事儿,毕竟几人压根就没把雪衣当成人看。
“第一次肯定是你的,但是后面能不能看咱们兄弟一场的份上,让我们哥儿几个也跟着爽爽?”说起来,他们也没接触过女人呢。
一开始的时候,赵洋本能的有些抗拒,毕竟谁也不愿意做这种赔本生意。
但是很快,他就在一声接着一声的“洋哥”里沦陷了。
长到这么大,他还没享受过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这可能就是他爸说的那种人上人的待遇吧。
实在是没抗住,赵洋稀里糊涂的就被哄的点了头。
当时是在早上,田埂那边的人比较多。
就算再没有羞耻心,赵洋他们也知道自己计划的事儿不能摆在明面上。
“这样吧,我知道那死丫头做完农活,中午回家的时候会路过一片小树林,到时候我们再那儿埋伏,然后……嘿嘿……”
似乎是脑补了那个画面,赵洋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几个人一拍即合,决定就按他说的办。
有了那么大一颗糖在前面吊着,几人自然是以赵洋马首是瞻。
赵洋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或许是心中期待感过于强烈,几人觉得时间过的实在是太慢了。
感觉都要等的急死了,结果一看手表,喔嚯,才二十分钟不到。
这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此时,几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眼珠子都是红的,他们哪儿能经得住这种折磨,相互商量了一下,几人决定先去河里泡个冷水澡,先去去火气再说。
再然后……
赵洋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