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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夫(女尊)_分节阅读_第21节
小说作者:马月饼   内容大小:417 KB  下载:休夫(女尊)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0-10-25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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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重新去了净房,打来水,洗完澡。回屋的时候,便宜夫郎内室纸糊的窗柩上,一道颀长的身影被拉的长长,拖曳在窗纸上。

  柳长宁看了眼黑定定的天空,想及那人有伤在身。

  伸手拉上门环,扣了两下,立于门外,淡声叮嘱道:“早点儿睡。”

  屋内的人显是愣了片刻,声线沉郁,高冷哼道:“妻主管得太宽,你先行睡吧。”

  客套话带到,那人不听,柳长宁也不做停留,旋身回了柴房。

  背过身的柳长宁,没看见,原本提笔书写信函的某人,盯着木门,犹豫了片刻,将已经沾上浓墨的狼毫搁置一旁。

  起身,吹灭了蜡烛。

  柴房内的被褥已经换上了新的,柳长宁脱掉长衫,躺在垫了厚厚褥子的木床上,闭上了眼睛。

  月色从大敞的窗柩洒入屋内,她的脸暴露在柔柔月光之中。

  那是张平平无奇的脸,褪去了泰半的蜡黄,竟在月色的衬托下,显得光滑而莹润。

  倘若有熟人看见这张脸,面容与往日别无二致,乍眼一看,皮肤白皙了几分,竟似珍珠蒙尘般蜕变。

  26 第 26 章

  柳长宁第二日起的晚了些。

  因了昨日换了新被褥, 床板虽不再磕着骨头, 厚厚的被褥铺于身下,却有些不透气。

  身上燥热,夜晚睡得不踏实, 醒来好几次。

  于是第二天早上, 她难得多睡了会儿。

  柳长宁穿好衣衫,推开柴房木门, 屋外灰扑扑一片,天空中是暴雨欲来的昏沉。

  隔壁便宜夫郎的房间不见动静,如往常一般早早的出去了。

  他素来神神秘秘,神龙见首不见尾。

  柳长宁倒也不觉奇怪, 洗漱完毕, 眼看着天空乌压压一片,暴雨将至, 便息了去山里的心思。

  空气中湿气大, 随意活动两下, 身上便是一层热汗。

  柳长宁神色厌厌, 搬出一把摇椅,置于老槐树下,整个人懒洋洋得躺了上去。

  手边放着昨日在书铺内买的两本书籍,并一碟桂花糕。

  她有吃早膳的习惯,如今便宜夫郎不在家,退而求其次,拿出昨日买来的桂花糕, 和着热水,一边吃,一边手持书册,翻阅这个时代的人文地理。

  金凤王朝政治经济发展水平类似于Z国宋朝。

  如今朝堂更迭,将将经历三代女皇。

  上一代女皇永泰帝因了后宫只有一位皇夫与侍君,子嗣不丰,育有二子一女。

  长帝卿与当今女皇乃上一任皇夫所生,二皇子生父不详。

  据说当年永泰女皇南下江淮,于十里桃花庵遇见一男子。两人一见钟情,暗通款曲,后生下一哥儿,便是二皇子。

  女皇将这在江南生下的哥儿抱回金陵城,寄于皇侍君名下,千娇万宠。

  明间有句俗话,为母为父者爱幺儿。许是如此,永泰帝对嫡长子严厉却对这抱回来的幺儿宠爱非常。即使老来得女,她却也将一世恩宠给了二子。

  永泰十五年,孝贤女皇意外驾崩。幼女年岁尚小,特命长帝卿垂怜听政。

  说来这长帝卿也是一治世奇才,他把持朝政两年。整饬纲纪、抚定内外,勤政为民,虽手段强硬,为人严苛。却将整个金凤王朝推向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

  但是好景不长,长帝卿于三年前意外落马,性情大变,府内圈养面首无数,沉迷女色不可自拔。

  朝堂无人把持朝政,女皇年幼,难以威慑群臣。金陵城一时内人心惶惶,朝堂内结党营私,暗涌不断。

  好在三朝元老贾太傅之孙,入主后宫。

  老太傅亲自出山,主持朝政。这才将整个朝堂控制住。可因了人心动不足,官员间派系错综复杂,朝堂并不安稳。

  趁着便宜夫郎不在,柳长宁将这本《金凤朝堂更迭史》粗粗翻阅了一遍。原主本是目不识丁,倘若被那人知道她识字,便又是一波麻烦。

  前日在客栈之时,拿出一本图画书籍,尚且被他多看了两三眼。

  这会儿也只能趁着他不在,借此了解一下这个时代的政治变化。

  她倘若以后想要摆脱白身,科举入便是唯一出路。毕竟士农工商,士是这个朝代社会阶层的顶端。

  要想在这个朝代过的舒适,科举为官几乎是唯一提高自身社会地位的途径。

  柳长宁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眼原主这破旧的老宅,柳眉微蹙,今早醒来,她的皮肤又白了三分。

  没料想到,这里的月色过于纯粹,打坐效果比第二世好上太多。昨日皮肤变化提醒了她,她可能控制不住面容变化的时间。

  虽现在暂时看不出端倪,可时日久了,指不定便会被人怀疑。

  最重要的是此处并不适合长期居住,屋舍破旧,地处潮湿。

  柳长宁摩挲着尖细的下巴,心中已有了盘算。

  西樵村她可能待不下去了。

  等再上几次后山,用草药换些盘缠。就到了她离开的时候。

  至于便宜夫郎,便再多给他一月时间。左右依那人话里话外透出的意思,他也即将离开。

  两人迟早一拍两散,陪他一月时间,全个同居的情分。

  屋外电闪雷鸣,雨滴却迟迟不落,黑沉沉的天空,燥热难耐。

  柳长宁手持蒲扇,尽管不停的扇动,额边的汗水依旧打湿了整片后背。

  她烦躁的蹙眉,正欲去净房洗把脸。

  屋外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柳长宁眸中滑过一抹诧异,进屋洗了把脸,方一步一缓的走至门口。

  木门打开。

  老宅的台阶下站着一对中年妻夫。

  柳长宁扫了一眼来人,双眸微眯。

  原猜想许是便宜夫郎的风流债找上门,却不料,如今站在门口的这两位,是原主自己的麻烦。

  门口两人乃原主至亲之人,二姨与姨夫。

  二姨柳正,人如其名,国字脸,一脸憨厚面相。只可惜,面并不由心生,此人虽平日沉默寡言,但真的狠起来,却敢拎起锄头,朝原主头上砸。

  柳正身边站着他那满是小心思的夫郎田氏,倘若说二姨是这个家中的打手,这二姨夫便是始作俑者。她在原主的记忆中,始终扮演着父夜叉的角色,对原主极尽苛责。原主如今落得个如此懦弱,任人嗟搓的性子,大抵也与自小受此人压榨有关。

  但凡这一家人善待原主一分,她也不会落得个寒气入体,无药可医,等死的下场。

  柳长宁手拉着门环,长身而立的看着这两位。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天空灰沉沉一片,眼见着马上便得有场大雨。

  这两位竟然从村东头走了整整五公里的路,找上门来,便定不是好事。

  “大侄女,可算开门了。你那荡……咱侄郎君呢?不在家?”柳田氏拉着柳正,上前两步,探头探脑的往院子内瞧。

  柳正警告的斜了眼田氏,显是怪她越了规矩,宣声夺人。

  田氏拉着她的手摆了摆,自觉退后一步。可一双窄小的眼睛,却在柳长宁背后的院子内,滴溜溜转个不停。

  柳正重重咳嗽一声,狐疑的看了眼,一月未见似乎变的白净了两分的侄女。

  她沉着脸,训斥道:“敲了这么长时间的门,如何这会儿才出来!姨平日如何教你规矩?即使分家,也没来得由着你这般不守礼?”

  柳正早年跟着村里秀才,识过一两年字。村里酸腐秀才,平日最重礼义廉耻。!

  柳正虽诗词歌赋没有学会,却将酸腐秀才那等刻板的礼教观念学得十成。

  柳长宁双手抱胸,她好整以暇的觑了一眼传说中一板一眼的大姨,面无表情道:“哦,我自小爹娘不在,寄人篱下。本就目不识丁,礼仪廉耻自是不甚懂。至于您教的,我可能天生愚笨,学不会。”

  她语气极缓,声音无波无澜,却句句皆是讽意。

  被侄女冷不丁呛声,柳正脸色忽青忽白,她上前两步,便要如往日那般教训这不听话的狗东西。却被自家夫郎扯住衣袖。

  “妻主大人万万不可,长宁可是大姐家唯一的独苗苗。她如今已是成家之人,总归多了些脾性,你可不能再如以往那般训斥。”

  她说完对着柳正使了个眼色,毕竟上门要银子,倘若妻主直接将人揍了。即使这大侄女再如何懦弱,伤了她,她家那荡夫郎也定不会将钱拿出来。

  田氏八面玲珑,安抚完妻主,侧头对着柳长宁眨眼,慈爱的道:“侄女你说姨夫说的可在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你二姨迎进屋内啊!”

  她笑得眼睛迷成了一条细缝,和颜悦色的冲着柳长宁使眼色。

  只可惜这侄女榆木疙瘩,对她的善意视而不见。

  田氏微楞,心中忽觉怪异,来回打量了一眼一月未见的大侄女。

  方才一心想着如何要来财物,此刻仔细打量,却发现这侄女比往日竟多了两分气度。

  许是这一月她娶回来的荡夫郎拿来银子,为她好生将养了身体。虽眼看着依旧瘦削,却一改往日蜡黄面色。白了两分,比以前竟要好看一些。

  此刻穿上一声纯白麻衣,腰板笔直的站于门前,竟与自家女儿有了同样的气度。

  田氏心中惊疑不定,毕竟二女儿柳冬跟着隔壁秀才姨学习多年。前些时日他们又将她送入县里的书院,她那一身读书人的气度,整个西樵村内的女君,皆是无人能比。

  田氏眯着眼,视线再次落在柳长宁身上。

  撇嘴,心头生出一抹不屑,大侄女何等模样,她再清楚不过。那性子与她那去世的爹如出一辙。做事全没有注意,性格又软弱,倘若身为一男儿,倒还能找上一门妻主。只可惜却是一女子,如此性子永远成不了大气候

  倘若不是熟悉她的性子,一月前,她如何也不可能,略使小计便从分家的大侄女手中继续压榨银子。

  想及此,田氏翘唇,神色俱是得意。

  柳长宁面色不变,她冲着台阶下一唱一和的妻夫,不耐烦的眯了眯眼,不悦道:“进屋便不必了。您二位虽是我名义上的长辈,但这些年,所做之事,也着实令人伤心。如今我既已分家另立门户,全没了与二位长辈叙旧的心思。您二位有事说事,无事便走。”

  此话一出不仅刘正脸上青青白白,田氏唇角的笑容俱僵在了脸上。

  柳正气的浑身发抖,声量拔高,怒道:“反了,反了!看我今日不打死你这不听话的小杂种,即使分家我也是你二姨,竟然敢如此与我说话。”

  她一把甩开柳氏,作势便要上前,宽而粗的巴掌高高扬起。

  却不料往日懦弱无能的侄女儿,却迎着她的怒目,漫不经心的道:“我劝你聪明点儿,在下被你家虐待多年。往日不吭声,却全村的人都看在眼底,倘若你今日敢动手,往后咱们便衙门见。”

  她茶色的眸子定定的扫来,厉色的眸中寒心四射:“记得我那二表姐如今尚在县里读书,读书人最终身家清白。倘若被传出家中母父虐待同族长姐,往后的仕途说不好便得毁了。”

  柳正举起的巴掌便堪堪停顿在半空,落不下去。

  她的眼睛并不大,倏然睁开,不长的睫毛便来回抖动。

  粗唇张合,却只能指着柳长宁“你你你……”,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柳长宁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这柳正不过是个假把式,易怒且转不过弯来。她家夫郎田氏方才是最难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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