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瑶瑶漫不经心：“标价十亿，第一个客户打九折，九亿。”

　　“韩元？”吴明在心里计算了下韩元和人命币的汇率，差不多五百多万，以老板目前相思病的严重程度，肯定舍得买。

　　邱瑶瑶：“人民币。”

　　吴明：“黑店！”

　　邱瑶瑶真挚地点点头，“确实黑。”

　　这价格是国王自己给自己定的。

　　国王看见她给奶茶定价后，不仅给自己定了价，也给其他黑猫野猫定了价，保证了每只猫都卖不出去。

　　邱瑶瑶应付了两句，继续吃饭。

　　在家里，二姐管着。她以为出山了会轻松一些，又被国王管上了。

　　以前国王对她的饭量没要求，在看见七平每顿吃两碗饭后，对她的饭量有了严格要求。

　　国王讲究循序渐进，每天让她多吃一口，时至今日，七平的那种脸盘大小的大碗，她必须吃大半碗了。

　　二姐急性子，吃饭快，吃完了就催她快点吃，怕饭凉了。

　　国王不急不躁，她可以慢慢地吃。饭凉了再热一下。

　　邱瑶瑶吃到一半，吃不下去了，放下勺子，被国王抓了下头发。

　　邱瑶瑶：“真的吃不下了，半上午我吃一个大包子，你也看见了。”

　　为了让国王想起这件事，邱瑶瑶特意去冰箱里拿出七平从家里带过来的一大袋包子给国王看。大包子是牛肉馅儿的，耐饥。她吃的这一个大包子，顶小半碗饭。

　　国王从她肩膀上跳到头上，优雅地坐下来。

　　邱瑶瑶松一口气。

　　饭很吃，菜也很好吃，吃饱了再撑着吃就不好吃了。

　　吴明盯着邱瑶瑶头上的黑猫首领，臆想，如果这只黑猫能跟它这么亲近，一夜暴富、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吴明赖在猫咖里，为了黑猫，玩忽职守。

　　在老板心里，黑猫比老板自己都重要，老板知道他在为黑猫的归属权努力的话，不仅不会罚他钱，还会给他奖金。

　　他完全不担心他会拿不到黑猫的归属权，俗话说的好，没有挖不到的墙角，只有挥不好的锄头。

　　七平走到邱瑶瑶身后，“店长，你真由着他来？拿猫薄荷来诱惑咱店里的猫，犯规呀。”

　　邱瑶瑶：“大胖喜欢。”

　　七平看看仍安安静静地趴在店长头上的猫老大，再看看身在猫群却心在猫老大身上的吴明，贱兮兮地笑出声来，甩着鸡毛掸子吊儿郎当地去外面招揽生意。

　　他们猫咖有猫老大镇着，怎么可能吸引不到客人，客人不来，他主动出击。

　　国王优雅地坐在小乞丐的头上，一动不动，不耽误小乞丐看书。

　　投喂时间一到，国王跳到冰箱上，打开冰箱门，叼出里面的蛋饼，撕开保鲜膜，放到盘子上，再叼着盘子，小心翼翼保持着平衡，放进微波炉里，摁下三分钟加热按钮。

　　三分钟到，国王把猫爪伸进小乞丐给它做的手套里，熟练地从微波炉里扒拉出蛋饼盘子，再推到小乞丐面前，优雅地跳跃到小乞丐的肩膀上，藏起指甲，用软软的肉垫拍拍小乞丐的脸。

　　邱瑶瑶从书里抬起头，粉嘟嘟的脸蛋亲昵地蹭蹭国王的头，乖乖地吃蛋饼。

第11章

　　吴明完完整整地看完国王的这一整套的投喂，心凉。

　　第一次，他惊讶，更想把国王抢到手，心想着，只要得到了这只猫，他就不用老妈子似地操心老板把自己饿出个好歹。

　　第二次，他羡慕，国王把小姑娘照顾的太好了，为了照顾小姑娘都通过观察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使用简单的家电家器。

　　第三次，他反思，如果他有一只霸道不讲理的黑猫首领来管他的话，他愿不愿意？开不开心？有没有耐心跟它讲道理摆事实？

　　不愿意，不开心，没耐心！

　　第四次，他同情，这是一个可怜的小姑娘，难怪七平说黑猫是大佬，那脾气又怪又硬，比他老板更甚。

　　他老板生气有规律可循，遇见公司员工犯蠢会讽刺，遇见不顺的事情自己不说话不吃饭地生闷气。这只黑猫大佬生气没有规律，也不能说是完完全全的无缘无故，它生气的原因只有小姑娘懂，他是正常人，他只看见了这只黑猫大佬时不时地犯病。

　　很多次后的现在，他彻彻底底地丧失了从小姑娘手里抢走国王的信心。

　　但，他的工资卡还在老板手里，老板还在茶饭不思地痴恋着。不为牵这道姻缘线，他也要为了金钱再崛起一次。

　　吴明亲自煮了一杯奶茶端给邱瑶瑶，坐到柜台前的高脚椅上打感情牌：“店长，不是我想买国王，是我老板需要国王。”

　　邱瑶瑶放下书，托着下巴听他说话。

　　吴明深知自己没有编故事的能耐，要想感动小姑娘，必须是实话。

　　吴明喝一口水，想了想应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我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我任职特助后，被老夫人提点了几句，后来又收集了十几年前的一些小道消息大概知道了老板的一些事情。”

　　“老板小时候过的坎坷，父母在一次海啸里双亡，老板侥幸活下来后，出现了些心理问题。在国外进行心理治疗时又遇见一起恐怖袭击，心理诊所的医生和护士当场死亡，他被心理医生塞进了楼梯柜里等到了救援队过来。”

　　“人救回来了，心理上的不安感更严重了。老夫人不敢再把人送到国外治疗，接回国内后慢慢地治疗。各种治疗方法挨个上，到底找到了最适合的方法，大的心理问题解决了，留下了点小毛病。具体的治疗过程和治疗方法保密，查不出来。留下的小毛病，我一清二楚。”

　　“小毛病里最麻烦的就是他喜欢猫，用心理医生的话来讲，毛绒绒的猫能给他安全感，进而让他心情愉悦。”

　　吴明说到这里，一肚子的牢骚，“喜欢猫也就罢了，反正家里有钱，养上个几十只就是了。可老板这人挑，其他猫都看不上，就看上了这几只黑猫。”

　　“黑猫不爱搭理他，他还要厚着脸皮黏上去。整整一年，不管刮风下雨，天天可怜兮兮地站在巷子里等黑猫驾到，一等一个多小时。黑猫不吃他喂的吃食，他还要固执地买。黑猫不理他，他失落，回来后死命加班。老板加班，一道道的工作任务下来，我们又怎么下班，只能继续冒着生命危险陪他熬夜加班。”

　　“我俊俏的容颜就是在这一日日的熬夜中渐渐消失的，再这么下去，我这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也保不住了。”

　　吴明摸摸自己的头发，长叹一口气，金钱和头发两难全。

　　“你们嘴里说的老板是我哥，亲哥。猫咖开业那天，我哥给我发了一个你和国王的视频，我才知道国王是我的老板苦等一年的那群黑猫首领。”

　　邱瑶瑶托腮眨眼，“你买这张照片的三万已经被国王它们花完了。”

　　吴明：“既然给了，我没想着还能拿回来。我只好奇，这才几天它们就花完了。”

　　邱瑶瑶：“治病花了小部分的钱。剩下来的钱全用来垫买砖厂钱的零头了。砖厂大，五十六亩，房子不值钱，地盘值钱。国王不仅花光了你的三万，还欠了巨额外债。国王现在的还钱压力也很大。”

　　吴明：“谁借钱给国王了？心是真的大。”

　　没拉到客人，一个人孤孤单单回来的七平正心情不畅又听见这句话，撸袖子，“猫老大比你有本事，比你有能力，怎么就心大了，你瞧不起谁呢？”

　　邱瑶瑶：“冷静，重新介绍一下，这人是你大哥的亲弟弟。”

　　七平放下袖子，认真看这人五官，还真的像他大哥，直接给大哥发过去视频邀请。

　　“啥事？”

　　“大哥，这人是您亲弟？长的真像。”

　　“没错。我老弟的长相随我，有男人味！”

　　挂了视频，七平恭恭敬敬地给吴明端过来一杯红茶赔罪。

　　吴明不计较这些小事，“你继续去忙，我和店长说几句话。”

　　七平爽利地扛起一个单人沙发出店门，把沙发放到门边，玩着游戏守大门。

　　吴明仍好奇谁会借钱给一只野猫。

　　邱瑶瑶：“老板，七平，警察叔叔。”

　　吴明知道自家老哥喜欢撒钱，不意外他会撒钱来哄国王做猫咖的镇店宝，“警察？警察怎么借钱给国王？国王和警察认识？”

　　邱瑶瑶点头：“国王和警察叔叔是同事，国王在警局里挂着名呢，每年都能拿津贴的那种，只不过国王不稀罕这些，一直没拿。买砖厂的钱不够的时候，国王带着我去警局，我才知道这件事。津贴攒了好几年，很多。国王带着大胖它们这些年做了很多贡献，一笔笔都记得很清楚，有警局给的奖金，也有受害者亲人捐的感谢金，差不多能买下整个砖厂，还差的十三万零头，你的三万垫进去后，警察叔叔又填了十万。”

　　吴明敬仰地看一眼大佬。

　　大佬在警察局挂了号的，幸亏老板没有昧着良心强取豪夺。

　　果然，善良的人更幸运。

　　他老板虽然有一堆豪门世家才能养出来的矫情劲儿，但他老板的品行绝对没话说，不然公司上上下下也不会对老板这么死忠，工作年限越长的人对老板越是敬重。就说他，从小跟他哥在乱巷里混，后来读了书披了一层假皮，心里也没服过谁，只服老板一个人。

　　吴明：“咱们国王有什么办法还钱？”

　　邱瑶瑶：“我还在想。”

　　吴明心里升起一个想法，怎么压都压不住，蠢蠢欲动。

　　吴明：“小店长，我这里有个请求，如果国王同意，既能帮到我，也能早日还完欠款。”

　　邱瑶瑶：“你说，国王欠了外债，压力大，身上的毛都不油亮了。”

　　吴明还没说具体请求，店里来了两个新客人。

　　邱瑶瑶让吴明稍等，她亲自去招待。

　　老饕和五毛看到小店长和坐在小店长头上的黑猫，眼睛发出亮光。

　　被拒绝后，他们不气馁，通过街道监控，查到了黑色野猫的来历，又托朋友以及他们之前身份的便利，知道了黑猫更多的故事。

　　这样阅历丰富又通人性的灵猫正是他们直播软件需要的牌面。

　　灵猫不属于任何人，他们还有机会来说服灵猫加入他们团队。

　　五毛劝说小店长：“工作内容很灵活，每天只拍摄一个小时，只需要一个手机就可以，我们还可以免费提供台式摄像机，粘到灵猫经常出没的地方就可以。”

　　邱瑶瑶看一眼国王，国王眼睛亮晶晶的。

　　邱瑶瑶问出国王最近为之憔悴的事情，“多少钱？”

　　老饕：“鉴于灵猫是我们平台的第一个主播，我们四人商量后写了两个合同，一个是给灵猫百分之一的平台股份，直播时的打赏五五分。另一份是直播打赏八二分，你们八，我们二，另外再给你们每年十三万的补贴，一年一签。”

　　国王从小乞丐头上跳下来，猫爪摁在两份合同上，仰头看着小乞丐的眼睛。

　　邱瑶瑶给国王详详细细地解释这两份合同的内容。

　　国王踩在第一份合同上，拍拍小乞丐的鼻子，催促小乞丐签字画押。

　　吴明善意提醒，“小店长，慎重，你签了字代表你要承担相关责任，国王是野猫，若是某一天不想再直播了，你需要付违约金。”

　　邱瑶瑶点头，问：“若是国王不舒服或者不愿意再直播的话，我能直播其他动物吗？”

　　五毛看过去，小店长脚下趴着一只大橘猫，小腿上的挂着一只大胖猫，还有一只小黑猫试图踩着大胖猫的身体爬到小店长的大腿上。

　　五毛重新打印新合同。

　　邱瑶瑶认真地看新合同，确认每一句都没有歧义，签字摁手印。

　　新合同把旧合同里国王必须出镜的限制条件变成了她和国王任意一个出境即可。国王不想出镜的时候，她可以带着大胖它们出镜。

　　商量好第一次直播的时间，老饕和五毛放心地离开，至于直播的内容，他们两个完全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