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黎有点庆幸自己压抑住了身体里翻滚的渴望,他也只是个普通的男子,心爱的女子毫无防备躺在自己面前,说一点儿想法都没有,怎么可能?但他的良好教养阻止了他,他实在不该做什么。
“你醉了。”燕黎无奈地说道。
陈榕笑道:“我在装醉啦,我刚才只喝了一小杯黄酒哦。”
燕黎轻咳一声道:“时候不早了,你先睡吧,明早还要赶路。”
他说完,却见陈榕拉着他衣袖的手并未松开。
陈榕见他视线落在被她拉着的衣袖上,笑眯眯地说:“干什么,你想割袍断袖吗?”
燕黎无奈地笑笑,刚想继续劝说两句,陈榕却已坐起来,像是没站稳似的,往前扑倒。
在反应过来前,燕黎已张开双臂,将陈榕接住。
陈榕趁机搂紧了燕黎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笑道:“我不软吗?抱着不舒服吗?你不想在这张床上,跟我来点什么吗?”
燕黎……燕黎脑子里轰然炸开了。
感觉到燕黎陡然僵硬的身体,陈榕松开他,屈膝坐在床上,松开发髻,让长发顺滑地落下,又慢条斯理地解着自己的腰带,边解边看着燕黎道:“你可以走。”
燕黎不受控地看着陈榕的动作,腿像灌铅似的僵立原地。
腰带、外衣、中衣、小衣……
陈榕的黑亮长发半遮半掩,像妖精似的笑望着燕黎,冲他伸出了白皙紧致的手臂。
燕黎回应了这邀请。
让他自小到大所学的礼义廉耻都见鬼去吧。
第二日天还未亮,陈榕便醒了。
侧头见燕黎睡得正香,她感到了迟来的羞涩,也没吵醒他,偷偷摸摸地穿上衣服,迅速带着人离开了墨城。
作者有话要说: 睡完就跑真刺激【不是
我看有些读者的朋友想看伤风败俗的一夜,就在晋江允许的程度内稍微写一写啦~
第70章 番外2
康瑞二十八年的十月十五, 新登基的承天帝宣布了一个震惊朝野的消息:将迁都涠州。
涠州已是边境之地,大臣们自然万分抗拒, 可承天帝心意已决,京城外还有虎视眈眈仍未撤去的军队,谁敢对承天帝说个不字?而且承天帝的理由也显得十分正义:天子守国门,在边境之地, 也可时刻记住西岐杀先皇之仇,不忘国耻。
有大义、有军队, 迁都之事,便正式进入执行阶段。
“所以, 我这是要当大邺第一建筑承包商了吗?”陈榕在听完燕黎说的之后,不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燕黎的意思, 是以庆平县为基础,改建成大邺的新国都。当然,庆平县中的百姓并不会被驱赶, 新国都的面积将远大于庆平的规模, 而从边远的县城升级成国都居民,县城百姓哪有不高兴的?
按照燕黎和他父皇商量后的想法, 他们希望陈榕当总设计师, 以陈家堡为蓝本来设计新国都。
陈榕有点懵, 她还没有接手过这样大的工程, 陈家堡她当初不也是乱弄的么?
“交给我不太合适吧?”陈榕摇摇头,“这种重要的事,不要让关系户上啊, 会搞砸的。”
燕黎道:“我会给你些熟练的匠人,但重要的是你得把关,让新国都建成陈家堡的模样。”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习惯了陈家堡的生活后,他已经越来越难以忍受离开王府就有异味的情形了。
“我这是小家小业,规模放大之后,不一样的。”陈榕还是摇头。
燕黎伸手过去握住了陈榕的手,满脸诚恳地看着她:“榕榕,帮帮我吧。”
陈榕:“……”在公事上还色.诱,就很不道德了啊!
陈榕道:“要花很多银子的!你父皇刚登基就劳民伤财,小心动摇国本。”
燕黎笑道:“放心,我和父皇也没想一两年就迁都成功。你这边慢慢规划建造,建好一块区域,便搬过来一块,我们打算花上十年时间。”
陈榕点点头,将成本分摊到十年,那确实影响会小很多。
“那倒是可以。”陈榕这会儿才想起问道,“为何要迁都?”
燕黎道:“自是为了更好地抵御西岐和南珲。”
“真的吗?我不信。”陈榕毫不客气地发出了鲁豫式疑问。
燕黎摸了摸鼻子,笑道:“这里离我们原先的封地近。”
宿州是齐王的基本盘,回到这个他多年经营的地方建都,十分合理。
“那怎么不干脆建都吕易?”陈榕追问。
“吕易离边境又太远了。”燕黎解释。
陈榕还是满眼疑惑地看着燕黎。
燕黎被陈榕看得有些心虚,他叹了口气道:“算了,我还是实话实说吧。若非陈家堡地处偏僻,我都想劝我父皇在陈家堡建都。陈家堡固若金汤,便是百万大军压阵也无法破城,若有这样坚固的要塞当国都,我和父皇睡觉都能安稳些。若将来情况有变,国都在附近,我和父皇便可进入陈家堡避难,岂不稳妥?”
陈榕忍不住笑了:“为什么要想着敌人长驱直入兵临国都城下啊?对你们的军队有点信心行不行?”
“确实是我多虑了。”燕黎老实认错,转而自然地跟陈榕说起新国都的规划问题。
迁都的理由不止一个,以上这些都是理由之一。而他没肯说出来的一点是,他想离她更近些。他几乎可以肯定,他不可能劝说陈榕搬去遥远的北方京城,即便是在他们两情相悦的情况下。他不愿跟她分居两地,他是他父皇的独子,迟早要继承皇位的,总滞留在陈家堡也不现实。再加上迁都确实利大于弊,他便极力劝服他的父亲达成了此事。
想跟她在一起,他必须克服很多困难,远比随便娶一个大家闺秀来得麻烦。但他偏偏甘之如饴,谁叫她从内到外都是他喜爱的样子,他爱她爱得无法自拔呢?
她只是对他笑一笑,他心都酥了,若她微喘地在他耳边轻笑着叫他一声“玄之”,他连命都想献给她。
陈榕正说到新国都的公厕规划,燕黎忙收回自己那乱飘的思绪。
他正襟危坐,好似刚才并未想过什么不可描述的画面。
燕黎的十年计划是个长期工程,陈榕被给与了这个重任之后,便找来了卫承和一些她熟悉的工匠,很认真地跟他们商量国都的建造。
工匠们都很激动,新国都的建造,几百年都不一定能遇上的事,却被他们给遇上了,说出去可以吹一辈子了,子孙后代还能拿着这个名头继续吹,他们怎么可能不克尽全力?
承天二年四月,新国都第一期工程大体完工,第一批移民陆陆续续迁入。
新国都工程总共分为十五期,第一期工程花的时间较久,因为皇宫包括在其中。而这新国都的皇宫,跟旧国都完全不同。普通王公贵族看了,会觉得这王宫不伦不类,一点儿都没有天家气派,可若是有现代穿越而来的人看了,便会觉得,这古今结合的建筑,还挺好看。
因燕黎派来的工匠,这皇宫主体还是京都皇宫的样子,但进行了大量的精简,只是留下足够的空间,为以后可能有的扩建留够了土地。
让王公贵族们看不惯的,主要是建筑上大量采用的玻璃结构、皇宫中时不时就能见到的公厕等令他们不能理解的建筑。
作为总设计师的陈榕却很得意,数百年后,皇宫作为一个景点开放,都不用另外新建厕所了呢,她这可是超前几百年的设计,名留青史没问题。
第一批移民主要是皇帝、皇宫中的配套服务人员、朝堂重臣及亲属等,一期工程包括了皇宫及周边设施的建造,陈榕很人性化地给出了两个选择,可以是购买她聘请了专业园林设计大师们设计建造的豪华“现房”,也可以购买土地自己造房子,只是动土过程中必须聘请指定人员,房屋建造过程要符合新制定的《国都安全卫生条例》。
虽然第一批移民都是权贵,但因为有自己带来的仆从,以及庆平县原先的百姓做为支撑,生活不会有问题。
皇帝的政策也很“人性化”,迁都是确定的了,官员们采取自愿原则,跟来新国都的,统一品级升半级,升无可升的就加封各种荣誉头衔。若想留下,那就在旧都养老等死吧,不但品级减一级,这辈子都别想再受到重用。
因此绝大多数权贵都跟了来,现房和靠近皇宫的土地供不应求,陈榕替燕黎收下的钱,已完全足够二期工程的建设。
新皇帝确实已足够仁慈,没有查抄旧主的忠臣,只是通过卖房卖地收点钱用作新国都的建设罢了。
承天二年六月某日,高升路某处大宅。
今日休沐,工部尚书刘大人抹了抹头上的汗,让下人往屋子里再加了点冰块。
突然,他的管家兴冲冲地跑进来,激动地说:“大人,买到了!”
只见管家手中捧着个人头大小的西瓜,满脸的笑容。
刘大人赶紧道:“慢点,摔了可怎么是好!”
管家赶紧讪讪地停了步子,献宝似的将瓜捧给刘大人看。
“确实是这个……这个西瓜!”刘大人喜滋滋地说,“赶紧给王大人下帖子,请他过府一叙,今夜我要与他不醉不归!”
前几日,刘大人去了王大人府上,王大人珍重地端上了一片西瓜,甜确实是甜,清脆爽口,因冰镇过,入口后一直凉到心底,别提多苏爽了。
刘大人往常很喜欢跟同是六部尚书的王大人较劲,回来后就四处打听,听说这西瓜产自一个叫“陈家堡”的地方,基本御用,很少有流传在外的,他想怪不得王大人当日如此得意呢!
可今日,他要把场子找回来了!
刘大人让下人将西瓜拿去冰镇,又去库房取出前段时间花重金购买的葡萄酒,喜滋滋地等着待会儿好好在王大人面前显摆一把!
与此同时的陈家堡,陈榕正与各个高管一起围坐着吃冰镇西瓜。
在西瓜试验田扩容之后,陈榕也能拿出些西瓜送人、外销了。夏天吃西瓜真的爽极了,她前段时间才刚亲自摘了十个西瓜送去皇宫,她知道齐王妃,不,现在该叫皇后娘娘了,很喜欢吃西瓜。
至于那些外销的西瓜,并未公开销售,她通过季良卖给了不差钱又想尝尝“御用滋味”的有钱人们,一个能卖上一百两,这种暴利怎能不赚?利润的百分之五她给了季良当回扣,因此季良现在非常积极在帮她卖瓜。
一群人一边吃瓜一边说着话,谁也没谈公事。陈榕虽然因为十年计划而一直不得闲,但她不用亲自动手,倒还能有不少自由时间,这种悠闲的时刻,自然要好好地放松。
这边正欢声笑语,忽然有人来报,说有人想见陈榕,并且自称是什么长乐侯世子,要来讨个说法。
陈榕擦了擦手,心道,不长眼的总算来了。
她成为新国都的总设计师已经两年,不过之前旧国都的人都还没搬过来,因此没什么矛盾,如今第一批移民来了两个月了,在最初的观望之后,总算有人送上门来找不痛快。
卫承同样擦干净手,口中慢慢道:“姐姐,让我来吧?”
陈榕一口拒绝:“那不行,这种绝好的打脸机会,怎么能让给你?想得美!”
卫承跟陈榕在一起那么久,当然明白她口中的“打脸”是什么意思,不禁道:“只是个侯爵而已。”
“打脸不论地位高低,爽就完了。”陈榕拍拍手站起来,兴致高昂地说,“你不知道,我期待这种事期待多久了。”
卫承有点不能理解陈榕的兴趣,毕竟被人找上门来撒野,怎么都不能算是愉快的体验吧?
但他并未多说什么,姐姐高兴就好。他想了想,也没露面的想法,毕竟是旧国都的权贵,保不准会认识他,虽然有那位太子殿下在,这根本不算什么,但能不惹麻烦就还是不惹麻烦为好。
陈榕兴冲冲地赶去,哪知才刚走到内城城墙,就看到不知何时来的燕黎正在跟那个什么侯世子的在说话。
“你在做什么!”她一急,便喊出了声。
燕黎才刚问了那侯世子来这里做什么,还没得到答案便听到了陈榕的声音,忙转头看过来,脸上已带了笑。
“榕……”燕黎的称呼才说了一半,就被陈榕捂住了嘴。
燕黎:“……?”
陈榕眼角余光瞥到一旁那位侯世子因看到这一幕而露出的震惊神色,不禁叹了口气。
迟了,没得玩了。
长乐侯世子此刻当然不会跟个二愣子似的大喊一声“你怎么敢对太子殿下不敬”,他又不瞎,太子殿下看到这位姑娘露出的笑容,跟他看到自家小娇妻时是一模一样的。
他顿时收敛了来时的气势汹汹,谦谦有礼地含笑站在一旁,只等着那姑娘注意到他再开口。
陈榕有点不死心,松开了捂着燕黎嘴的手,看着那长乐侯世子道:“您就是要来讨个说法的人吧?不知您想讨的是什么说法?”
长乐侯世子微笑改变了最初想好的说辞:“肯定是姑娘家的下人传话时弄错了我的意思,我是想来求个情,能否把高升路尽头的那块地都卖给我家?我家人口多,太小了住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