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尘见她不答,便道:“清者自清,不必为那些捕风捉影、空穴来风的流言蜚语而困扰。”
陆澄澄一愣,这才发现原来外面那些传言叶无尘是知道的。
秦川也是知道的。
不知道的只有自己吗?
叶无尘把手中狼毫搁在笔架上,举起手,一本书从书架飞到他手中。
正是那本《炉鼎修真》。
“这本书你拿去看,以后若要有人让你做炉鼎,万不可答应。”
然后叶无尘提起笔准备继续写字,丝毫没有提外面的秦川。
陆澄澄见他墨快用完,帮他研墨。
见叶无尘没有赶她走,便伸着脖子看他在写什么,原来是把被她睡散架的书的意思大概归纳总结下来。
“仙君,不如让秦川来写吧。”
秦川过目不忘,这些书他昨天看过,就算不是每个字都一样,也能写到百分之九十的接近。
叶无尘不答。知道她的心思,不过就是让秦川将功赎罪,别在外面继续跪着。
自是不去理她。
陆澄澄终于忍不住,支支吾吾的说了昨日丁沛扯了她面纱,然后轻薄她的事。
秦川是怕丁沛再来捣乱,所以急着研究弦音术,才取了那么多书出来看。
叶无尘抬眼看见陆澄澄下巴上的红痕,一看就被人捏过。
他扳开她的手心,一道红痕触目惊心。
她轻轻咬着唇瓣,紧张的看着自己,但又不敢缩手。
他第一尺只是想她长点教训,第二尺根本没有准备用力。
却不想秦川居然……
但是想想这些年秦川与她相依为命,护她也不是不能理解。
而且她掉眼泪时那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连自己都生了恻隐之心,更何况是秦川。
“让他进来,把昨日所有看过的书,一字不漏的默一遍。”
说罢将一个碧绿的瓷瓶放在她掌心。
“拿去涂。”
*
秦川写字和叶无尘一样飞快。
字如其人。
叶无尘的字飘逸俊雅中透着沉淀百年的稳;而秦川的字却有一种屈铁断金的洒脱。
陆澄澄在旁边正要给他研墨。
秦川却放下笔,握住她的手腕,扳开了她的手心。
居然和叶无尘动作一模一样。
真不愧是两师徒。
只是叶无尘手冰凉温润,而秦川的手温暖干燥。
但是叶无尘掰她手时她差点吓尿了,以为他要把早上没打的那两板子补上。
秦川从怀中取了一个碧绿的瓷瓶出来,将药粉均匀的撒在他手心的红痕上。
连给的药都一模一样!
陆澄澄忍不住说:“你说你,当时做什么要去拦仙君的戒尺?”
本来三戒尺解决的问题,现在搞成这样。
秦川轻嗤一声,她当时若不哭也就罢了,但那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哪里挨得住。
接着他有想起她躺在自己腿上睡得毫无防备的样子,乌发雪肤,红唇纤颈,且娇且媚,关键是她还有蹭枕头的习惯,真是把他给憋坏了。
想到这里,他搁下了笔,转了下手腕。
一口气写那么多,还真他妈累。
也真他妈枯燥。
写不完这几十本书不能出书阁。
虽然俗话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可颜如玉就在眼前。
谁还有心思对着书?
陆澄澄见他不答自己,也无所谓,还是认认真真的在研磨,也没发现秦川在盯着她看。
乌黑的磨盘称得那双皓腕更加莹白。
丁沛那厮看她的眼神他一直都记得,真他妈没羞没臊的。
不过不得不承认,陆澄澄还确实挺好看。
好看到他从第一眼见她就想欺负她。
当然那时候还不懂什么男女之情,就单纯的想欺负她。
再加上她在自己面前就跟个软柿子似的。随他怎么捏,他知道她心里骂了自己几百遍,但都给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特别有趣。
也不知道是怕自己什么,自己明明就世人眼中废柴而已,也就她一天心心念念觉得自己能成为九州奇迹。
傻得有趣。
趁她不注意,他吹熄了烛火。
整个书阁瞬间黑了下来。
陆澄澄,你不是躲我么?
我一并给讨回来。
“秦川,烛火怎么熄了?”她惊道。
“我怎么知道?”他漫不经心的答,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怕是刚才进了风吧。”
她哦了一声,然后伸手去摸火石,却怎么都摸不到。
不是一直放这里吗?
她挪到窗户边,推开窗户。
月黑风高,半点光污染都没有,除了风没有半点光进来,山风刮得她脸痛,急忙关上窗户。
她一转身就撞上了一个温暖又坚实的身体。
那个始作俑者故意道:“你撞我做什么?”
“我看不见,你怎么在这儿?”
“自然是来找火石的,不然还能干嘛。”他一本正经的答。
秦川没有后退,反而贴着她又往前一步。
她被秦川贴着身子挤到了窗边。
他身上柔韧又坚硬,不像自己软趴趴的,所以他压在自己身上觉得自己变了形,而他纹丝不动。
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她用手想推开他,但是手心的戒尺痕火辣辣的痛,根本用不了力。
“秦川!“她声音有些严肃。
“嗯?怎么?我记得看见火石在窗台上。”他口气极其正经。
他在她身后的窗台上摸着所谓的火石。
陆澄澄肩膀越缩越小,深怕被他手臂离自己太近。
“你,你先让我过去。”轻轻推了推他肩膀,听起来镇定的声音发着颤。
“嗯。”秦川爽快的答。然后侧了身子让她通行。
他身体重量的离开,让陆澄澄松了一口气。
陆澄澄跟个盲人似的摸着周围的东西慢慢出去,柔软的手指一不小心摸上了秦川的胸膛。
明明够小心翼翼了,脚下却还是套着了东西。
她惊呼一声,扑倒出去。这时秦川勾住她的腰,却跟着顺势倒了下去。
但自己没摔着,而是压在了先着地的秦川身上。
“你没事吧?”她急忙问秦川,“痛不痛?”
秦川“嘶”了一声,埋怨道:“你就不能小心点?”
一副自己受害者的样子,鬼知道是他伸出一条腿绊倒的陆澄澄。
自己自导自演的苦肉计。
不过也说不上苦肉计,他摔得极有技巧,根本不痛,那一声“嘶”自然也是假的。
陆澄澄几乎是整个人躺在了他身上。
他的手环在她的腰上,又柔又细。
她脸埋在自己脖子间,清香潮湿的气息轻轻吐在他颈间。
今日她穿得不多,整个温软的身子压在他身上,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她起伏的柔软。
他腹中瞬间邪火乱窜。
“秦川!你没事吧?”她声音歉疚又焦急,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秦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