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比她还激动,非要她偷偷开视频看一眼陈邪。陈厉刚才还跟她酸呢,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儿子能跟他多坐一会儿。
可惜转眼就乐极生悲。
陈邪挂了电话,懒洋洋地,眼皮都没抬一下:“忙。”
“再等妈妈半小时好吗?你霍叔叔带着诚意来谈的,我不能把人放在一旁不理啊。”赵女士看了眼边上如坐针毡的霍沉鱼,笑着指了指她,“你现在走了,你让沉鱼一个人在这干坐着,多无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陈邪笑大了,漫不经心地嗤了一声:“你放心,我在这她也不说话,不影响。”
霍沉鱼突然被点名,感觉像被人告了一状似的,不高兴地看了眼陈邪,又撞上陈邪看过来的目光。
眼睛里全是冷冷的颓废和天生的侵略性,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霍沉鱼垂眼,故意偏过头,假装没看见。
千万不能引起反派注意,她要尽量降低存在感。
“妈妈想和你吃一次饭好不好?你和朋友的局什么时候都……”
赵女士的话还没说完,陈邪摘下咬在嘴里的半根烟,摁灭了,扔在烟灰缸里,起身就往外走。
作者有话要说: 陈邪:在线表演如何引起娇妻注意。
第3章 酒吧偶遇
赵言浓凝视陈邪的高大背影走出门,慈爱的眼神一瞬间涌上落寞和难过,顿了顿,转过头,对霍沉鱼温温柔柔地笑着说:“这孩子脾气不好,常常这样不搭理人的,不是故意针对你们,不要多心,啊。”
“您放心,我不会的。”霍沉鱼优雅有礼地点头,也弯眉微笑,仿佛一整个冬天的深雪在日光下消融,瞬间苍白世间万物,只有她的轮廓越发鲜明显艳,令人神魂颠倒。
赵言浓用一种惊艳到复杂的眼神盯了她一会儿,笑容更温柔了,甚至有点让人头皮发麻。
不知道赵女士在想什么。
霍沉鱼非常知道大反派陈邪一向颓废放纵、唯我独尊,今天这种说不等就不等、谁的面子都不给的嚣张行为,只是基本操作。
她刚才还一直祈祷陈邪赶紧走呢,好不容易上天垂怜,陈邪被他的朋友催走了,她心里高兴都来不及,哪里觉得针对。
赵言浓继续开会,办公室又安静了,只剩下霍沉鱼和一个在门边站得笔直、脸上带着职业微笑、其实很严肃的女助理。
“我想去窗边看看外面。”霍沉鱼忍这一屋子的烟味很久了,“可以吗?”
助理毫无感情地开口:“霍小姐自便。”
赵言浓的办公室在八楼,没有顶层那么高。从这看,既能清楚地看到大厦后面波光粼粼的江景,也能将大部分城市建筑尽收眼底,又不至于一览众山小那么孤绝,可以说视野位置绝佳。
最重要的是,空气清新,没有烟味。
她趴在窗台上往下看,冷不丁见到一个黑色身影从大厦出来,一辆嚣张的蓝色敞篷布加迪威龙停在他面前。
司机下车拉开车门,这人坐上去,放肆地向后一歪,车子便轰地一声开出去老远,留下一地尾气。
车和主人一样讨厌。
十一点五十左右开完会,两人回家吃饭。
霍父强撑疲惫,笑着跟她说,赵总对商业计划书很满意,对他们霍氏经营的医药科技领域也很有兴趣,只是投资太大,要开会商量一下,三日后给答复,让霍沉鱼不要担心,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无论如何不会苦了她。
书中霍氏夫妇的确十分宠爱霍沉鱼,一直尽力给她最好的,满足她一切需求。
直到霍氏被男主暗中整到破产,他们还给霍沉鱼留了一张三百万的卡,夫妻两人却靠着身上一万七千块东躲西藏,直到半年后被暴力追债的逼死。
霍沉鱼不知道陈氏控股会不会投资,毕竟书中霍父连赵言浓的面都没见到。
不过霍父霍母能在二十一年内,从乡下的小卫生院长,到国内医药科技公司龙头总裁,有多优秀自然不用说。
霍氏会破产,大部分原因是男主设计霍氏错误收购工厂和地皮,同时收买内部人员,让霍氏集团最烧钱的两项本该成功的医药研究失败,资金链断裂。
而霍家又因为女主的福运光环一直倒霉出意外,不能顺利补救。
现在他们能在正常情况下处理集团危机,那大概率是没问题的,霍沉鱼很相信霍父霍母的能力。
即便失败了,她也还有B计划。
弘大集团的资产一直稳居国内前三,在商业地产和文化娱乐方面都是老大,但弘大的老板身患重病,每年花费上亿也治不好。
书中女主前期,就是靠福运光环勉强帮弘大老板续命,才得到弘大影视公司的力捧,一进娱乐圈资源就好到逆天。所有跟女主作对的艺人,都被弘大封杀。
不过福运光环其实并不能治病,只是法身的福运光环被女主抢走,光环性质黑化,从福泽亲友,变成损人利己。
只要对女主不好、让女主受到伤害就会倒霉,而这些人的好运,也会全都抽给女主和对女主好的人。
所以弘大老板力捧女主,得到持续的好运,总能在垂死的边缘被救回来,得以续命。
但霍沉鱼有把握完全治好他。
一个惜命如金的老板,在这件事上选女主还是选她,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
她内心稳得不行。
难得三人一起吃一顿饭,又因为陈氏控股没有拒绝投资,霍父霍母暂时松了一口气,一家人高高兴兴的说笑。
吃完饭,霍母睡了四个多小时就起来了,非要带着霍沉鱼去买镜子和衣服。
幸亏闺蜜文仪过来,叫霍沉鱼出去玩,霍沉鱼才说服霍母去休息。
文仪开车来的,霍沉鱼就没叫司机,跟文仪坐一个车。
对方仔细端详许久她美貌惊人的脸,眼神逐渐欣慰慈祥,仿佛老太太。
“六年前你就让附近几个学校的男生为你发疯,现在把伤治好,长得比高中还好看,还能不能给别人的颜值一条活路了?”
霍沉鱼莞尔一笑,意味深长:“不是给了六年了?”
文仪被她一如既往的骄傲折服,噗地笑出来,连连点头:“对、对,可不是给了某些人六年。前几天群里发盛翘的照片,一堆人还吹盛世美颜,说她现在可以当咱们班班花了。嗤,修成那样都比不过你高中那会儿,还好意思吹。我看今年同学聚会你去了,他们打不打脸。”
高中时女主本来是清秀可爱挂的,放人海里找不到那种。但得到光环后越长越美,现在已经算达到娱乐圈女艺人基本标准了,再等一年,就能以艳压全场的热搜跨入娱乐圈。
全书结尾时,女主几乎长成了霍沉鱼,无论从神态、习惯、长相,都极其相似。
“是吗,那她变化还挺大。”
“是挺大的,我前一阵见过她,跟以前长得完全不一样。”文仪欲言又止地看了她好几眼,试探地告诉她,“我还看见顾庭深开车去接她,宝贝得不行,薛小晴也成了顾庭深的秘书。”
当时所有医院都治不好法身的脸,烧伤太严重,面积又大,换皮也不行。
法身无法接受自己毁容,要起诉女主。
顾庭深为了不让她起诉,在病床前发誓不再见女主,并让女主下跪道歉,承担全部医疗费用。
法身自知毁容,也不可能和男主在一起了,所以答应条件,不让父母起诉女主,自己出国疗养留学。
谁知一回国她家就面临破产,很快还要被逼着开直播全家下跪给女主道歉。
女主洗白身上最大的污点,圈了一大波同情粉,开始爆红。
文仪就是知道当年的交易,才对顾庭深言而无信感到愤怒。
而且霍沉鱼回国当天就去找顾庭深了,哭着求他帮忙,还被薛小晴拍了视频发到群里,一堆同学跟着嘲笑讽刺。
文仪生怕她不知道顾庭深和盛翘复合,对姓顾的余情未了,再次受伤。
尤其这个薛小晴,是女主最好的闺蜜,也是她的脑残粉,抓住机会就疯狂攻击霍沉鱼。个人能力、学历、家庭都不行,却能进环宇集团当总裁的秘书,因为什么,显而易见。
“他们又在一起了呀?”霍沉鱼看完了整本书,当然知道男女主重逢了,不重逢怎么写下去。而且她今早还接到顾庭深的电话呢。
文仪小鸡啄米地疯狂点头,紧张地盯着她的反应。
霍沉鱼非常得体:“看我做什么,我当然祝他们百年好合。”百年好合,永远贫穷,哼。
“你不介意顾庭深毁约见盛翘?”
“介意,我很生气,真的。”
霍沉鱼小脸上看不出丝毫在意,风轻云淡的,但她心里真的非常生气。他们虽然是男女主,不能破坏他们在一起,但是也不代表法身被欺负成这样,她就能算了。等她先把家里的问题解决,再来跟他们好好算账。
文仪看她虽然嘴上说生气,情绪却很平静,连点起伏也没有,便将信将疑地松了一口气,说:“你不喜欢他了就好。你看看你现在这张美到能杀人的脸,什么青年才俊都任你挑选,何必吊死在一棵歪脖树上。顾庭深除了长得好点……”
文仪开始喋喋不休给她吹耳边风,霍沉鱼也不打断她,专注于逛街挑衣服。
买好所有东西,让店家送到家里去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文仪带她去皇庭娱、乐、城吃饭,说是给她回国接风洗尘。
皇庭是陈氏控股子公司名下的企业,一共十一楼,各种娱乐、休闲、吃饭的服务和设施应有尽有。
一楼是锦城最大的酒吧和溜冰场,二楼三楼四楼都有吃饭的地方,文仪定的包厢在三楼。
快到晚上八点,正是皇庭生意好的时候。
霍沉鱼和文仪进了一楼酒吧,绚丽的灯光四处晃动,动次大次的音乐声开到最大,黑压压的人群在舞池中扭着,一股酒精混着汗臭和劣质香水的气息扑面而来,熏得霍沉鱼差点转身出去。
这种场所对于高雅娇贵的霍沉鱼而言,无疑是一种折磨。还是地狱模式的。
“忍忍啦,我们走这边上去,三楼比较安静。”文仪拉着霍沉鱼,从左边绕到电梯门口。
怪她们两个气质太惹眼,一路经过都有男人冲她们吹口哨,好几个蠢蠢欲动的,想冲上来搭讪,还没开口,就被霍沉鱼露出来的想要杀人的眼神劝退。
她从进门就一直捂着口鼻,另一只手提着裙子,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沾到地上的污秽,同时还要维持得体的姿态,十分不容易。
三楼是餐饮区,格调一下就上来了,包厢里更是清静得很,根本听不见一楼的噪声。
点好了餐,趁着服务员还没上菜,霍沉鱼出来上洗手间。
包厢里的洗手间真的只能洗手,不能上厕所,为的是怕影响食欲。
整层楼格局很有设计感,过道转来转去,灯光颜色也跟着变化,不能一眼到底的。
霍沉鱼一直往底走,整个楼道安安静静,只听得见她的脚步声。
又转了一个弯,楼道灯光变成了暖黄色,她隐约听见一群人说话的声音,前面应该是洗手间了。
霍沉鱼加快速度,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甚至还有奇怪的大动静、沉重压抑的喘息和闷哼。
等她反应过来不对劲,她已经转了弯,看见了这一堆人。
灯光很暗。
七八个男人堵在过道上,后面有五个流里流气的社会青年,鼻青脸肿的,都抱着头畏畏缩缩地蹲在墙角,一边发抖,一边拿小眼睛不住地偷瞟前面的吴老大,又不敢出声。
他们的老大正被捂着嘴巴挨揍。
最前面有个一身黑的男人靠在墙上,头微抬,后脑勺抵着墙壁,懒懒散散地抽烟,看都没看他们,整个人隐没在幽暗中,浑身颓废又危险的气场却非常扎眼。
陈邪。
霍沉鱼一呆。
吴老大鼻子嘴巴都流血了,红色液体从捂着他的手里流出来,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