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吧,家里它吃什么?鸡食行吗?行的话待会去西院拿点过来。”徐芷不在意, 一只鸽子, 也就吓唬吓唬它。
“不用那么麻烦,拿点米饭就行。”沈六郎决定帮三十六挣扎一下,毕竟皇家的金牌信鸽, 吃鸡食, 场面让人没眼看。
“米饭?静婶应该做好了, 你去盛吧。”米饭好弄, 家里每顿都有。
“对了,要不要送到西院去?让明杉看到就不好了。”想起来家里一群孩子,徐芷又交代一声。四岁的孩子正是什么都不怕的时候, 鸽子万一被明杉抓住,一通折腾能不能留下命可就难说了。
“我这就送去。”想起明杉,沈六郎打了个寒颤, 他想到那天明杉用手帕包着一窝蚯蚓拿来玩,还很兴奋地告诉他的场景。
明杉真的是什么都不怕,家里的鸡小时候也被抓过,怕手里这只鸽子重蹈覆辙, 沈六郎恨不得马上把它送走,心里不禁后悔,昨晚直接说鸽子跑了多好。
“你不吃饭了?”徐芷问。
“回来吃。”沈六郎已经提着笼子要往外走了,他怕晚一会明杉真的醒了,没想到想逗闺女没机会,还差点让它招了侄子的毒手。
“去吧去吧。”徐芷也懒得理他,爱吃不吃。
沈六郎出去没多大会,大伯母带着堂哥来了。因为快吃饭了,家里人都在堂屋坐着。
大伯母进来第一句话直接冲着徐芷说:“小七呀,大伯母可是看着你长大的,真没想到现在成这样了!”
“大嫂,怎么了这是?小七有什么不对你直接跟我说。”徐芷还没说话,于氏先出声了。
“跟你说也一样,弟妹,小七这挣了钱就不认人可不行,栓儿他这段时间做的不对,拿店里生意当借口,当伯母的跟你道歉,但是咱家也没管你多要钱,这无缘无故的就辞退了有些说不过去吧?这两年咱们一家可都是什么忙都帮了,现在小六回来了,你们一家团圆了,就把大伯一家扔的远远的可不行。栓儿这大半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帮弟妹家这么多忙一句话就完了?”
“大伯母,辞退可不是无缘无故,堂哥没告诉你吗?”徐芷放下筷子,让静婶把孩子都带出去,抬头问。
“什么不是无缘无故?小七,也别怪大伯母得理不饶人,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大伯母可不愿意。”大伯母不理会,反倒是后面的沈启栓拉着大伯母。
“娘,算了吧。”沈启栓看样子不想计较。
“堂哥别拦着,我来说。”沈六郎从门外进来了,“大伯母,堂哥是我做主辞退的。”
“甭管谁辞退的,理由总该说说吧。”大伯母不依不饶,一只手拨开拦着她的沈启栓,问沈六郎,“六郎,你可得说清楚了,咱们沈家可不兴忘恩负义这回事。”
“堂哥偷拿了店里的东西。”沈六郎言简意赅。
“拿了什么?”大伯母不信,“店里有什么东西值当的偷拿?”
“这就要问堂哥了。”沈六郎没再解释,“原因昨儿我已经告诉大伯了,大伯也知道,大伯母在我家不依不饶,不如回家直接问大伯去。”
“拿了什么直说就是,找你大伯干什么。”大伯母不愿意回去,要是敢问她早就问了,就是不明白怎么回事才来找徐芷的。
“堂哥偷偷扣了单饼,这几天的斤数都不对。”徐芷直接挑明了,越拖越解释不清。
“不就是几斤饼吗?”听到这个大伯母反而放心了,“小七,这样,栓儿拿了几斤,大伯母帮你把钱垫上,这事就算过去了,晌午你堂哥接着去镇上给你送货,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大伯母,这规矩可不能乱,当初沈启生就是因为拿了东西被辞退的,谁也不能例外,再出一个偷拿东西的,不论是谁我照样辞退,大伯母还是回去吧。”
“小七,咱这可是正经亲戚,不是他们那种拐了歪的,打小你大伯可就拿你当亲闺女待……”
大伯母还想说什么,大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回家,来小六家干什么?要点脸皮就紧回家!”
“不是,我就说几句。”大伯母不想回,不管回去以后男人会怎么说,这次回去了下次可就没由头再来了。
“几句也不行!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牵扯别人干什么?启栓,带你娘回家。”大伯气的发颤,他就出去一趟,回家看娘俩不在家,就知道不好。问了儿媳果然是来侄子家了。
他实在是没脸见弟弟了,不管以前怎么样,这大半年有侄子家带着,自家挣了不少钱,儿子做了丢人的事他也没脸,没想到妻子带着儿子还来给侄子找茬。
“大伯,进来吃顿饭吧。”听见了大伯的动静,沈六郎去门口喊。
“不了,你嫂子做饭了。”大伯回了一句,转头对大伯母两人说,“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呀!”
大伯母再不甘不愿,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大伯回家,走前还嘀咕一声:“没有小七给的差事,栓儿也遇不上那个女人。”
“你闭嘴吧你。”大伯回头说了一句。
……
看大伯一家三口走了,徐芷叫静婶,让她带孩子出来吃饭。
于氏叹气:“你大伯母以前没这样。”忍不住想起年轻时候的事。
“娘,那是她儿子,我们是妯娌侄媳妇的,肯定远了好几层,现在出事了她肯定向着儿子呀。”徐芷劝了两句。
这时候几个孩子也出来了,刚刚莲花他们也被徐芷赶回屋里去了,大人的事小孩别掺和。
“你怎么回来这么快?”徐芷给茉莉盛了碗饭,问沈六郎,从西院到家来回一趟没这么快。
沈六郎正在给明椿夹菜,把明椿不喜欢的青菜多夹了两根:“我回来的时候遇见三叔了,三叔说看见大伯母气冲冲地往咱家走,可能是来者不善,我就跑回来了。”
这样就对了,不过:“三叔去喊的你?”不然就算看见了路上看到沈六郎也没这么快。
“不知道呀,我从西院出来就看见三叔了。 ”徐芷一问,沈六郎也不明白了。
“大伯也来得挺快。”徐芷又提了一句,心里有些不解。
“差不多是堂嫂说的吧。”沈六郎猜测。
“堂嫂?”
“对,堂嫂可能在家,听见动静告诉大伯的吧。”三叔也有可能是堂嫂拜托的。
“差不多,算了,吃饭吧。”再往下就不好谈论了。
作者有话要说: 鸽子是只有背景的鸽子
第46章 和离
“儒海家的, 你听说了没?启栓他媳妇和启栓和离了,昨天就带着嫁妆回娘家了!”没两天,六伯母来送饼的时候一脸神秘的告诉于氏。
“和离了?”于氏知道两人闹,但是没想到真的和离了, 嫁妆都带走了, 要是拿着和离书走的那可真没法挽救了。
“我听说是昨天一大早, 启栓家来了个女人,在门口大声喊怀了孩子, 启栓出来把人扶进去了,接着家里就吵起来了。没多大会启栓媳妇跑回娘家了, 下午再来就是带着娘家爹和兄弟, 怎么谈的也不知道,天没黑就拉着嫁妆走了。”六伯母知道两家闹了矛盾,可能不知道, 把听说的事情都交代出来。
“和离了也好, 就是不知道娘家那边怎么样。”于氏叹了口气说。
“一个女人家, 和离了下辈子可怎么过。”六伯母也跟着叹气。
“在娘家接点绣活, 挣点钱自己留着。等过两年这事淡了,再说个也行。”于氏说了句。
“也对,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就是不知道过几天会不会再回来。”以前也有拿了和离书离开的,等过两个月,在娘家过得不好, 男人一去接就回来了。
“这谁知道呢。”于氏希望别回来,她回来好不好还得受气,一鼓作气过就这样了结了,两年直接找个人嫁了多好。只是这话不能直接说, 说出来就变成她不盼着侄子好了。
“锅里还有东西呢,三媳妇看不好,我赶紧回家看看去。”看于氏不想继续聊下去,六伯母识趣的找了个理由回去了。
……
徐芷和沈六郎没空理会这些,正忙着抓鸡呢。
徐老板昨天来了,尝了以后包了一百只烧鸡,说想先试试,不过看他吃鸡的架势,徐芷特别怀疑一百只能不能撑到他回家。
徐老板不知道徐芷内心,知道的话一定会回答,一百只当然能撑到家,家里还有娇妻等着呢,如果把这个带会去,陈季玲一定高兴。
直到现在,想到和陈季玲相处两年多都没发现对方是女子都想打自己一巴掌,他们差点自己就因为自己的胆怯错过了。
陈镖头陈季礼真正的名字是陈季玲,陈季礼是陈季玲的亲弟弟。两人是龙凤胎,陈季礼出生晚,虽然是个男孩从小就内向,反倒是陈季玲这个女儿从小喜欢舞刀弄枪,七八岁就跟着去镖局,从小练就了一身本领。
陈季玲十五岁就开始跑镖,第二年就结识了徐耀宗,两人关系一直很好,好到快要互表心意的时候,不料徐耀宗竟然想退缩。
正当陈季玲打算给他好看的时候,徐耀宗想清楚了,这时陈季玲才告诉他实情。原来一直不说是因为她也是怕,她怕徐耀宗嫌弃自己,一个几年来在男人堆里长大的女子。
两人回去以后就成亲了,徐耀宗父母开朗没有意见,家里的老爷子只看能力不管你娶谁,只有几个叔伯,想借妻子儿媳娘家的势力过来抢生意,徐耀宗这大半年都在忙生意。
不过不管在外面生意多难多累,他都没在家说过一句累,陈季玲在他身边两年,他什么样还不清楚吗,知道丈夫辛苦,在家受得委屈从来没说过。
徐耀宗是最近才知道,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妻子竟然几番被人陷害差点流产。与父亲商议以后,两人在老爷子面前提出了分家,在徐耀宗心里,祖产真没有妻子重要。
好在老爷子也不是特别迂腐的人,只是提前分家他们这一房只能拿到一成家产,以后还不能随便依附徐家的庇护。
能分家徐耀宗就满意了,其他的都不在意,生意是生意,祖父还是亲祖父,分家了依旧和老爷子亲近。老爷子身体硬朗着呢,让其他几房继续逗就是。
老爷子知道这个孙子的手段,见徐耀宗是真孝顺不是假意讨好,又添了些私房给孙子,让他自己发展生意。
所以现在徐老板做生意,纯粹是为自己做了,不像以前那样瞻前顾后,现在不仅能多陪妻子,每趟的货物也是自己做主。
这次徐耀宗还是催徐芷上新品,看见店里的鸡块,直接定了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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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鸡舍(倒v公告)
但是徐耀宗过两天就要回去, 所以这批鸡必须两天内做好,幸亏前几天在集上提前买了几张渔网。向东向西,沈六郎加上六伯的三儿子沈启铜,两人一张网开始抓。
抓的不只徐耀宗要的那一百只, 还有店里的一部分, 加起来小二百只。
四个人半晌午过去才抓够数, 杀鸡的人都等着呢,徐芷看了看, 数量上没有什么差错。
“明天往炕上放三百只鸡蛋吧。”徐芷对沈向东说,本以为一百只鸡能卖上小半月, 没想到不到十天就卖完了, 再加上徐老板下次可能会加量,不添点鸡苗以后就不够了。
沈向东应了声,又问了句:“放完鸡蛋, 烧炕怎么办?”别怀疑, 兄弟俩有一个算一个, 一直没学会烧炕。年初来的时候天不太冷了不需要烧炕, 这还没到冷的时候也没烧过,这手艺还真没学到。
“烧炕……”说实话这个徐芷也不大会,她只能保证炕不灭, 温度高低就看运气了,“你去问问周大娘吧。”村里的老人对这些有经验。
沈向东听了默默记下了,等徐芷都交代完就去找周大娘打听。
周大娘正杀鸡呢, 半天能杀十来只,处理好,一半的内脏都归自己。一手拿剪刀,一手抓住鸡, 脚踩着鸡翅膀,划破鸡喉咙就开始往碗里放血,这也是好东西,好好做一顿好菜又出来了,忙活一天家里能吃半月荤腥。
沈向东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周大娘正在给鸡放血,虽然已经看过好几次了,但还是不太习惯平时和蔼的老太太,杀起鸡来这么雷厉风行。
“向东过来了?”把放干净血的鸡扔到盆里,添上热水开始拔鸡毛,看见沈向东在旁边看着,打了声招呼,认识大半年了,也当个小辈看待。
“周大娘,家里要孵小鸡,我想学学烧炕。”见对方看到自己了,沈向东说。
“烧炕呀,这个我会,你等等哈,我把这只鸡弄干净就去教你。”周大娘很爽快的揽下了。
沈向东听见周大娘答应以后松了口气。
……
徐芷两人又开始忙了,她突然想起来,这时候孵鸡蛋,等小鸡出来正是天冷的时候,撒出去散养是不可能的,只能在屋里待着。
西院一共就那几间房子,除去向东兄弟俩住的,再去掉放东西的和厨房,就剩那间孵鸡蛋的了,过段时间还得接着孵,养那里也不现实。鸡棚搭的时候没多仔细,都是木板,除了碍事没有其他优点。
也是没办法,那段时间花钱有点超出预算,没有闲钱盖。现在手里有钱了,再加上小鸡不能受冻,徐芷就想先盖出来一排鸡舍试试。
虽然有点钱,但还没到用砖块的程度,照着村里一般人家那样用土墙。土墙原料主要是黄土和稻壳,保温效果还好,盖的低一点人低头能进去就行。
沈六郎去找六伯商量,这时候地里的活都没了,正好都来帮忙。
听见沈家用人盖鸡棚,半个村子都热闹起来了,现在在家闲着也没事,正好挣点钱,还有两个月就是新年了,赚钱工钱也能过个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