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有情况?”这下人真坐起来了,苏妍赶紧让他慢点,不然她前面都白费功夫。
苏烈依言小心了些动作,话题却并没有被她的提醒岔开,盘问:“怎么回事?是不是周家那小子。”
见妹妹瞪大眼睛看着他没说话,他就知道肯定是了。
气得拳头往腿边砸,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那小子不怀好意,上次去看他就不对劲,果然趁着我们不在骗我妹妹。”
“哥哥哥,说话注意些哈,我有那么好骗吗?他是个心术不正的人吗?”
苏烈:……当然不是。
如果没有他妹妹这层关系在,他其实很欣赏那小伙子,甚至很乐意和他成为朋友。
可是他并不想他做他的妹夫。
再看自己傻妹妹刚才这反应,估计之前对对方的心思也是毫无察觉。
可这才多久,都知道家里可能不同意,还提前悄悄来打探他们的看法。
想在这里苏烈整个人都不爽了起来。
他的妹妹,一个单纯天真漂亮可爱的小姑娘就这么被人骗了去,还开始胳膊肘往外拐。
偏他还说不出对方错处来,毕竟虽然人家住在农村,但居住环境比其他家来说要好上太多。
他们去时,人家里里外外也照顾地非常周全,让他实在说不出一句不好来。
但城乡间的差距却不是这么些事情可以忽视的,他自然无法接受自己的妹妹以后就扎根农村,成为一名朴实村妇。
他不是有偏见,而是作为一个享受城市便利生活的人,知道农村的辛苦,舍不得妹妹去承受这些。
苏妍也知道最大的问题在哪,可她现在也不能说自己过几年就考出来了,又不会一直待在那里。
因而她只是含糊道:“哎呀,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我现在只想好好学医术呢!说不定什么时候还有机会全部搬城里来了呢!”
现在户籍和人员流动是管得严,但也在慢慢开始宽松起来,这点苏烈还是有所感觉的。
苏妍也没想到他哥这么敏锐,不仅发现了她谈对象,还开始对着她喋喋不休起来。
第二天一早她几口吃完早餐,便去杨奶奶家躲清静去了。
当然,治腿也是真的。
她的腿和苏烈还是有很大区别,除了用药,还需要做好保养。
她正给示范一些推拿技术时,就见一个穿着布拉吉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她打扮精致,走路干练,面色严肃,很是有些高傲,进来跟杨奶奶打了个招呼,便皱眉看向苏妍。
杨奶奶见她却是笑得很开心:“囡囡回来了,三猫呢?”
苏妍这才想起来,这位是杨奶奶的小女儿杨囡,现在是某钢铁厂财务主管,一直就喜欢板着脸,原主在内的很多人,小时候都怕这个凶凶的怪阿姨。
“院子里碰上他大喜哥了,正跟着疯玩呢!”
说完又问:“这是庆华哥家小闺女吧!”
苏妍不想人家还记得她,乖乖点头叫人。
对方却并不在意她的反应,目光转回她正给杨奶奶拔着火罐的手上,眉头紧锁:“妈我都跟您说过多少次了,您怎么还……”
“哇!”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大哭打断。
“怎么了这是?”刚才还板脸皱眉的女人,这会儿脸上满是担忧地往外跑去。
苏妍目睹了这番瞬间变脸,口边的话一时也失去了说出来的时机。
不想门口就出现了三猫那张涕泗横流的大花脸。
“呦呦呦这是怎么了?”杨奶奶也心疼地看向自己的小乖孙。
“呜,大喜哥坏,三猫嘴巴疼。”
苏妍顺着他脏兮兮的小手指方向看过去,就见手里拿着一个东西,一脸无措地站在门口的大喜。
她或者说原主,对这个孩子有些印象,比三猫不过大两岁,今年也才刚刚六岁。
但因为性格好,聪明懂事又非常耐心,一直是大院里孩子王般存在。
不过因为他妈妈离开他们,他爸朱达又是个货车司机,一家人生活倒是不差,但家里经常没个大人。因而从小当惯大哥哥的大喜,其实是有些敏感的。
苏妍也有些怕两位家长激动,忙问道:“大喜,你给三猫弟弟吃的是什么呀?”
她尽量将语气放轻柔,不想让对方觉得她有质问的意思。
大喜盯着她看一下,然后把手里的东西递上前,苏妍看了一眼,就是普通的小零食,不过看着卖相有点辣。
是小孩不能吃辣,那也该痛的是肚子,而不是嘴巴吧。
想着,她转向已经停下哭泣,正一脸呆愣看着她的三猫。
“三猫,姐姐可以看看你的嘴巴吗?我们一起把痛痛呼呼走好不好。”
她对待小孩还是很有耐心的,对面的三猫看着她,突然冒出一句:“姐姐真漂亮,我要娶你做洗呼。”
苏妍:……话都还说不明白,就在想屁吃。
还不待她反应,冲过来抱着她大腿的奶娃娃因为刚才说话用力过猛,又碰到了自己的创口,疼得嗷嗷直叫起来。
苏妍趁机捏着他脸,看了看他的嘴巴,所料不错,口腔溃疡。
“他这种情况挺好处理的,弄点蔷薇枝叶就行。”
话是看着孩子母亲说的。
听她说这话,杨囡下意识就是皱眉。
作者有话说:
【1.车前:《诗经》《国风·周南·芣苢(fú yǐ)》有“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采采芣苢,薄言掇之。采采芣苢,薄言捋之。采采芣苢,薄言袺之。采采芣苢,薄言襭之。”,这里的“芣苢”便是车前草。
典故:车前草治病的典故源于西汉一个叫马武的将军,一次马将军的军队受困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因为饥渴交加而患上尿毒症,但是却无药可治,马武有个马夫,名叫张勇在一天发现他的三匹马都不尿血了,在跟踪调查之下便发现了这种牛耳形的野草,并用这些牛耳形的野草治愈了军中尿毒症患者马武大喜,问张勇:“牛耳草在什么地方采集到的?”张勇向前一指,“将军,那不是吗?就在大车前面。”此时,马武哈哈大笑:“真乃天助我也,好个车前草!”
由此,车前草治病的美名就传开了,因为此草爱长在路旁,所以又称有当道草。
2.牛膝:《神农本草经》:"牛膝,味苦酸。主寒湿痿痹,四肢拘挛,膝痛不可屈伸,逐血气,伤热火烂,堕胎,久服轻身耐老。一名百倍,生川谷。"
据传,有位河南郎中跑到安徽来行医卖药,日子一长,人熟地熟了,也就定居在这里了。河南郎中是个光棍汉,无妻无子,孤身一人,只收了几个徒弟。他认识一种药草,经过炮制可以强筋骨、补肝肾。郎中靠它不知治好了多少气虚血亏的痨伤病人。郎中心想,应该把这秘方传给谁呢?从大面上看,几个徒弟都不错,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真要把这秘方传给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徒弟,还得试一试。于是他就对徒弟们说:“我如今年老多病,不能再采药卖药了。你们都学会了本事,各自谋生去吧。”
大徒弟心想,师傅卖了一辈子药,准攒了不少钱,他又无儿无女,留下的钱财理应归自己。于是,他对师傅说:“我不离开师傅,师傅教我学会了本事,我该养你到老。”
见大师兄这样,别的徒弟也都这么说。
师傅一看,认为这是好事,于是先住到大徒弟家中。开始,大徒弟好吃好喝地招待,师傅十分满意。过了些日子,大徒弟趁师傅不在家,偷着把师傅的行李打开一看,原来师傅根本就没钱,只有一把多年没卖出去的药草。大徒弟很扫兴,从此对师傅再不关心了,表现得非常冷淡。师傅这才看透了大徒弟的心思,觉得再住在这里没什么意思,就离开了,搬到二徒弟家中。
二徒弟也像大徒弟一样,先是殷勤招待师傅,等发现师傅没钱时也冷下脸来。
过了些日子,师傅又去找三徒弟。三徒弟也不比两位师哥强多少。师傅最后同样住不下去了,只好背上行李,坐在街上哭。这时,最小的徒弟知道了。他跑来对师傅说:“到我家去住吧。
师傅摇摇头说:“我身上一个钱也没有,白吃你的饭行吗?”
小徒弟说:“师徒如父子,徒弟供养师傅是应该的。”
师傅见他说得实心实意,就搬到小徒弟家中。过了不多日子,师傅突然病倒了。小徒弟整天守在床前伺候着,真像对亲生父母一样孝顺。师傅看在眼里,暗暗点头。一天,他把小徒弟叫到面前。解开贴身的小包袱,说:“这里有一种药草是个宝,用它制成药,能强筋骨、补肝肾,药到病除。我现在就传给你吧!”
师傅传下的药草形状很特别,茎上有棱节,很像牛的膝头。因此,小徒弟就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牛膝”。不久,师傅死了。小徒弟把师傅安葬妥当。以后,他就靠师傅传下的秘方,成为一个有名的郎中。 ——《神农本草经》、百度百科】
第20章 百部+天门冬+徐长卿
◎【三合一】撕破脸◎
苏妍看出来这是个不信任自己的人, 也就没再多费口舌。
反正她的目的也只是想证明一下这事跟大喜手里的吃食无关,不想小孩子因此心里留下阴影。
小孩却听得很清楚,吵着他妈:“妈, 我要, 快给我!”
杨囡心里很排斥, 不想却见自家老妈颤巍巍去墙角花盆里弄了些, 然后递到苏妍手上。
脸上是一片云淡风轻:“不管有效无效,总不能害了三猫去。”
又对着自己女儿道:“你可别小看妍丫头,虽然她才给我治了这半天,但我感觉我这老寒腿, 轻松了不少。”
苏妍知道杨奶奶这是在帮自己说话, 她学的医术讲究中庸调理,即便是有效果,也不会如此立竿见影。
她老人家这是怕女儿不相信她,让她难做呢!
苏妍冲她露出个乖乖的笑容, 又对着门口的大喜道:“大喜子,这事虽然不是你的错, 但是呢,因为你没问清楚,让三猫吃了东西, 确实更疼了, 所以姐姐也罚你来帮我洗药, 我们一起把三猫治好好不好?”
果然, 大喜眼睛一亮, 有些怯生生跑到她跟前, 拿着药就去洗, 一点也没敢看其他两个大人。
倒是杨奶奶跟着走出来:“大喜子, 这真不关你事,是三猫弟弟自己馋嘴,才会长溃疡。”
她虽然不懂为什么会长,但她自己也长过,那都有创口了,再放些辣的进去,可不就疼嘛!
说到底还是小三猫自作自受,别人又怎么会知道他这种情况,没得人家好心分享你吃的,还要受怨怪。
三猫这会儿也过来,拉着大喜的衣角:“大喜哥哥,是我自己想吃,你不坏~”
大喜这才露出一丝笑容,用干净的那只手摸摸三猫圆乎乎的小脑袋,开始认真干起活来。
敷上后虽然没立马好,但也缓解了不少,说起来蔷薇还是比较难得,要不是杨奶奶恰好种了点,今天的事情怕是还得有一番波折。
其实她也打上了那盆花的主意,不过目前不是开口的好时机。
蔷薇虽然不是那么好活,不像她扦插的月季,不久就长新芽了。
但她可以放沃土里试试。
这也是她近来的又一发现,沃土里植物的成活率貌似比现实世界高很多,至少她目前在里面没有发现过死亡植株。
而且貌似里面的季节也不是那么分明,当然这点她还在对比实验中。
如果真如她所想,那么冬天她也就可以避免白菜萝卜咸菜干的轮番洗礼了。
虽然她还不曾经历过,但光听佟婶描述,就已经够她犯愁了。
想到着,苏妍回家的脚步都轻快了很多。
次日,苏父说什么也要拉着自家闺女去一趟百货商场,买最时髦的衣服。
昨天老黎家那闺女不就穿了条布拉吉裙子嘛,偷偷搁那显摆呢!别以为他没看见。
他苏庆华还干得动,可不能让自家闺女自忏形愧了去。
听到这番说词的苏妍:……
现在的爹们都这么自己卷自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