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喜欢靳闻则,现在倒是没有这种想法了。
至于贺闯在原著里英年早逝……恐怕是因为他基因上的疾病。
头上犹如悬着一柄铡刀,秦月顿生浓浓的紧迫感,从沙发上站起来,捏着手机,板着脸给靳闻则打电话。
只响了一声,那边接接通了,轻柔地换她:“阿月。”
港城的特殊口音,缱绻又多情,听得她心口重重一跳。
之前他都已经露出过那么多破绽了,甚至有次直接说了他就是贺闯,自己呢?竟然没信!想到这,她懊恼得眼前发黑。
她担心归担心他,同样也生他的气。
她在原书中不过是个炮灰而已,他呢?拿的怕不是龙傲天剧本吧?
亏她还想,破产了也没关系,只是个小职员也没关系,反正她手上有股份,怎么都能养得起他。
人家哪里需要自己来养啊!
因为情绪激动,她呼吸有些重,在寂静的房间里听着格外明显。
靳闻则同样没说话,电话那边静悄悄的。
她看了眼屏幕,电话依旧在通话中。
“你怎么不出声?”她冷冷地问。
“不知道说什么,怕说不好你会生气。”
秦月的火气,蹭蹭地往上涨。
“你也知道我会生气!!!所以你现在在哪?故意躲出去了?”
“今天确实有事情,不过我已经回来了,现在在地下停车场。”
她不发话,他连家都不敢回了。
秦月抬腿就往门那边走:“行,你在车位那里等着我!”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风风火火地坐电梯往楼下去。
熟悉的黑色迈巴赫旁边,立着一个白衬衫、黑裤子的颀长男人。
他的五官俊美无比,肤色冷白,气度矜贵。
入了冬,海城一到晚上气温便非常低,好在地下停车场里有空调,对得起明镜公馆昂贵的物业费。
秦月踩着拖鞋哒哒哒往这边走,靳闻则抬眸,漆黑的凤眼静静地看过来,像是在等待她的审判。
刚冲到他面前,他蹙眉不认同地说:“怎么穿这么少就下来了?”
就一套棉质的睡衣睡裤,脚踩的还是凉拖鞋。
他转身打开车门,把西装外套拿出来,披在秦月的肩膀上:“别着凉了。”
秦月的火气,瞬间被浇灭了一半。
抿了抿唇,她抬头看着他,迫使自己拿出气势来。
“靳闻则……不,我到底该叫你什么?”
男人低头望着她,目光深邃无比:“你想叫什么都行,都是我。”
这就是直接承认了。
秦月深呼吸一口气:“行,那我就叫靳闻则。”
她环视了一圈周围的车子,说:“从我搬过来开始,几乎没见这些车子动过,它们到底是属于谁的?”
他答道:“我。”
抬起一只手,从这边划到那边,继续道:“全部都是我的。”
“我就知道……”她的心情太复杂了,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亏她以前还说有钱人健忘,几百万几千万的车子停在地库,动都不动,怕不是已经忘了停车的位置。
敢情真正的车主,天天和她同床共枕呢!
“你的所有疑问我都可以解释,”靳闻则试探地来拉她的手,“阿月,别生我的气,好吗?”
秦月把他的手甩开,摆明了脾气还没消。
他的神色有点可怜,想牵又不敢牵的样子。
秦月心瞬间一软,强迫自己别露出破绽。
他那么厉害,现在的反应说不定都是装的。瞒了自己那么久,她要是不强硬点,往后再有类似的事怎么办?
停车场不是好地方,秦月缓缓吐出一口气,绷着脸说:“到楼上去。”
靳闻则眼睛一亮,忙答应下来:“好。”
他锁好车,走过来的时候秦月才发现他手上还抱了一束超大的玫瑰花,目测九十九朵,火红火红的。
除此之外,手腕上还挂了几个礼品袋,这是连“赔礼”都提前准备好了。
秦月被玫瑰晃了下眼,气鼓鼓地扭头往前走。
“阿月,你忘了这个。”他在她身后说。
以为他说的是花和礼物,她没回头:“你送别人去吧,我不要。”
“我怎么把自己送人?”他哭笑不得。
秦月脚步一顿,暗骂自己没出息,被他一句话就撩得心砰砰跳,语气仍旧硬邦邦的。
“你又不是我的。”
“不,我就是。”
靳闻则长腿迈步大,很快追上她,耍赖一般道:“证都领了,我是你老公,你不能反悔。”
秦月先一步进了电梯,摁下楼层和关门键,故意不看他。
但是面前的金属门,还是将他的模样清晰地映了出来。
长身玉立,怀抱捧花,存在感非常强。
整个电梯间,都是玫瑰花馥郁的香气,连带着心情都甜蜜舒和起来。
“领证了怎么就不能反悔了,结了婚可以离……”
接下来的字尚未说出口,男人俯身低头过来,对着她的唇重重地啄了一口。
秦月:“……”
他退开后,朝着她挑挑眉,完全没有悔改的意思。
她后知后觉地抹了一下嘴唇,又抬手想拍他,他高高地将手中的花束举起,免得刺伤到她。
“你这人!”花太挡地方了,她左找右找,终于逮到了一个空隙,对着他的腰重重地拍了下。
靳闻则嘴上说着:“嗯,我的错。”面色一丁点都没变。
电梯到达,门一开,她就率先走了出去,和他拉开了距离,和他杠上一般,说:“不满意我就是要退货的!”
靳闻则轻叹了口气,和她一块进了家中。过几天还要录制节目,公主和暴君都没接回来,有专门的人在别墅饲养它们。
他弯腰将花放在地上,手轻撑着她的后腰,往里面走。
“满不满意,总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秦月光顾着和他讲话,也没注意在往什么地方走,扭头和他说:“行,你说吧。”
又进了一道门,她才发现,靳闻则竟然把她带到卧室来了!
她一愣,要往外面走,门被他关上,有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
“干嘛要在这里说?”
“这里比较舒服。”
秦月不知想到什么,脸一红,扭头走到床边坐下,故意翘着二郎腿。
“解释。”她冷冷抛下两个字。
靳闻则慢慢走过来,在她阻止的眼神中,放弃了坐在她身边,转而半蹲在她面前。
原本比她高出很多的男人,仰头看着她,像是一条被驯服的狼,让秦月的心又是一动。
“结婚的时候,我并不喜欢你。”
秦月怔了怔,没想到他竟然会从这开始说起。
“说起来……你那么厉害,怎么会被我骗婚成功?”
“我的确知道你在骗我。”想到原主,靳闻则眼里闪过冷意。
“那你还和我结婚?”
“因为我答应过你父亲,要照顾你几年。我的病小时候比现在要凶险得多,要是没有你父亲,我早就死了。后来我履行约定,和你相识,顺水推舟与你结了婚。你很快发现我在靳家没有实权,也是我一手促成的。”
之后的事,不用他说,秦月也知道。
原主大失所望,当场就要踹了他,随后两年不是冷暴力,就是恶语相向。
而且她在圈子中势力眼又跋扈,为了出名使过很多下作的手段。
“原来你和我爸爸早就认识……难怪之前我去扫墓,你也答应和我同去,当时我就感觉有点奇怪。还有,我在娱乐圈里得罪了那么多人,却没有被封杀……是你在帮我周旋?”
靳闻则似是怕她误会什么,认真地道:“我只是保住了你最基本的生命安全。”
也是,他的那些马甲,随便拿出来一个都名震华夏,却摘掉了所有的光环,当着原主眼中的“废物老公”,没有帮她谋取过一点资源。
秦月不认为靳闻则有错,只是忍不住想,若原主能对他好些,试着发现他身上的优点,一切的结果会不会不同。
可惜,原主已经消失了,这个假设并不存在。
她穿来的时候,他们两个正要签离婚协议。按照原本的剧情,靳闻则履行完他的诺言,自此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她构陷何夏夏,被何夏夏当时的经纪人冯盼记恨在心,设局搞得她身败名裂。
就算她已经避开了这个结局,想到还是心有余悸。
靳闻则调动他的所有心神,视线如X光一样落在她脸上,一分一毫的变化都不放过。
他在等她慢慢消化。这一天,这些话,他在心里不知道预演过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