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永安看向一脸气愤的姑娘,连连点头:“六叔说得没错,张同志和表婶真的帮了大忙。”
“我们已经追了他们好久,已经在山上和他们躲躲藏藏了两天,他们手上还拿枪,我们只能尽量把人控制在山里,要是让他们到了人多的地方后果不堪设想。”
张明丽讪笑,她现在就觉得今天很糟糕,只是想要去洗洗脸让自己清醒清醒,现在好了不用洗脸就足够清醒了。
一辆车无法坐那么多人,常恒和永安走到山脚下就坐了两辆摩托车到可以打车的地方,然后再找了一辆出租车回桃花里。
几个人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后回到家马上去洗澡,把衣服都换下来。
文姝站在张明丽房间外,看到孩子出来了,她为张明丽整理一下秀发,担心问:“还害怕?”
张明丽摇摇头:“现在不害怕了,甚至有点庆幸自从前些年在茶厂出现弟弟被掳走的事后我回去跟着习武了,要不然今天我就出事了。”
前些年暑假去沙溪茶厂时,她看到芝芝和芮希动手的样子觉得很厉害,所以回到粤州念书后就和温七爷说起要学习拳脚功夫的事,还是温七爷帮找的人。那个人也算是自己的师傅,训练起来时真的是下了死手,他说花拳绣腿没用,反而会害了自己。
要学就学真的可以打人的功夫。
其实她知道师傅当时还有下半句没有说清楚,那就是学可以杀人的功夫。
姐姐在帝都学习,可七爷也为姐姐找了一个在帝都上班的师傅教。
七爷说女孩子就应该有自保能力,只有这样走出去才能让人放心。
文姝揉揉她的脑袋:“你今天做得很好。”
父亲找的人可是当年跟着父亲出生入死的家伙,所以几年时间能教出明丽,足可见教的人有多厉害,也可以看得出明丽学习的刻苦。
“姑姑有些事要和你说。”她把人拉到自己房间去。
文姝给她倒了一杯茶,然后坐在明丽身边:“林恪和他母亲吵架了,然后割腕自杀,人没死。”
张明理闻言沉默许久才缓缓道:“姑姑,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
“我们张家以前虽然不富有,可家庭和睦,这个和睦不仅限于自己小家庭,而是张家一个大家庭都很和睦。”说起自己家里她脸上就露出了笑容:“我想要嫁一个和睦的家庭,我们都不嫌弃对方,双方父母也满意,我们可以过自己幸福的小日子。”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处理婆媳之间的矛盾,我也不想费心思去处理这些事。”
张明丽看向姑姑:“其实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为何林恪的妈妈还是不依不饶,我宁愿一辈子不结婚,也不会嫁给林恪。”
文姝看到她如此坚定,这才笑着点点头:“你能这样理智是一件很好的事,我就担心害怕你会因为和林恪认识多年,喜欢上林恪,然后无视了很多现在就应该考虑的问题。”
爱的时候上头了,总容易忽视一些根本的问题。
“你父母都舍不得让你受委屈,所以你也不要让别人有机会让你受委屈,明白吗?”
张明丽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我要做一个像姑姑这样理智的人。”
文姝很想说她以前也不理智,也犯糊涂,若非有那一场奇遇,比别人多活了一辈子,她大概也是一个窝囊废。
“你现在就很好,不用去学任何人。”
等到她们下楼后,常恒和永安已经到了,萧蕙把两人安排到客房休息,
还把景希一些没有穿过的衣服找了出来给两人换上。
三个人的身高都差不多,景希会瘦一点,可他喜欢运动所以衣柜里有一些比较宽松的衣服,正适合景恒和永安。
文姝打电话去惠文酒店订了晚上六点半的饭菜。
宁海瑶拉着张明丽询问今天有没有吓到。
文姝转身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舅妈真的很喜欢明丽,若她和永安真的能成,也是美事一桩。
晚上吃饭时,文姝发现永安悄悄看了明丽好几眼,她心里明白应该是舅妈把事情告诉他了。
她当没看到,笑着和身边的婆婆还有小叔子说话。
常恒和永安当天晚上十点多就跟着队伍离开了,他们需要把人带回去后才能申请休假。
萧蕙和宁海瑶也在第二天离开了,连带着明丽都被她们带走了。
上班时,袁越泽笑着说:“又剩下你和欧阿姨,我可以继续去蹭饭吃了。”
文姝嗤笑一声:“脸皮越来越厚。”
袁越泽一点也不在意文姝如何说,没有什么比吃饱肚子更重要。
“新区那边有一户人家不愿意搬走,事情闹得有点大。”他把昨天的明安新闻放在文姝桌子上,手指也点在一个男人身上:“这个人叫蔡彪,是屋主的侄子,屋主五十多岁,从单位病退了。有一个儿子,却在很小时被人贩子拐走了。”
“这个侄儿强行搬进屋主家里,就是他阻拦我们的工作。”
按照规划图,新区这个位置需要建一条双向四车道的路,如果不从屋子这边开路,那就只能采取第二方案。
可是第二方案更费钱,而且路也变得很弯。
“除了这一户人家,其余的人家全都搬走了?”文姝看望新闻后问袁越泽。
他嗯了一声:“就只有这个家伙不愿意搬,我们的工作人员想要和屋主蔡兢联系,可蔡彪一家子不允许我们的人见蔡兢,前天公安上门,他昨天就把事情闹大了,还上了明安新闻。”
文姝的手轻敲在桌子上:“让卓勤把蔡彪绑了,我们一定要见到蔡兢。”
“我希望方案二永远都尘封起来。”她看着袁越泽:“任何人都不能阻拦新区建造。”
新区将会成为明安市的新地标,谁敢阻就动谁。
“顺便查一查蔡彪,把他的底给我掀了。”
第455章 她想要活着
袁越泽看着眼前发号施令的人,他勾起唇角笑了笑:“你这样算是大杀四方吗?”
“童书记都没有见过你这个样子吧。”
文姝白了袁越泽一眼:“她见过我徒手杀野猪,你要见一见我徒手撕你吗?”
“不想,这样血腥的场面还是留给你家男人看吧。”袁越泽说完后赶紧跑了,担心慢一点小命不保。
走出她的办公室,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徒手杀野猪,还真是她能做出的事。
谁能想得到...
卓勤下午就逮住机会把蔡彪带走了,袁越泽得到消息后马上去见了蔡兢,一开始蔡彪的家里人还要阻拦,却被袁越泽带去的公安阻止了。
蔡兢很老,很瘦,完全脱了相。
袁越泽担心他死在屋子里,赶紧交了救护车,把人送去明安市医院。
蔡的人开始还想要摆烂,全都被公安同志带回去喝茶了。
袁越泽跟着去了医院,并且安排医生为他检查。
检查结果没有难么快出来,只是人已经被送去病房了,袁越泽自己掏钱出来要了一间独立的病房,还去买了一些粥回来。
蔡兢看着袁越泽缓缓道:“你不用在我这里费心思,就算蔡彪不闹事,我也不会搬家的。”
袁越泽走到蔡兢身边坐下来,他盛了一碗粥给老人家:“是因为你失踪的儿子吗?”
蔡兢三十多岁才有一个老来子,却在五岁的时候被人贩子拐走了。
他不想离开,就是担心儿子回来找不到家。
蔡兢沉默下来,他端着碗不断搅动里面的粥,许久才说:“如果我儿子还在身边,他现在都二十多了,指不定我都是爷爷了。”
“我二十岁结婚,二十一岁当爹,那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儿,那是我第一个孩子,就算是女儿也娇宠长大。可惜,我的宝儿六岁就溺水身亡了。”几十年过去了,想起死去的长女依然觉得悲伤:“我等着盼着又过去十年,我才得了一个儿子。”
“许是上辈子造孽太多了,所以女儿留不住,儿子也不见了。”
“妻子也因为儿子失踪变得疯疯癫癫,最后跳河死了,她和女儿死在同一个地方,她去找女儿团聚了,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活着。”
他看向袁越泽:“可我知道我妻子想要找回儿子,所以我不能离开,就算死我也要死在那屋子里,至少我这一辈子都在等待儿子回来。”
袁越泽见多了悲欢离合,虽然为蔡兢感到惋惜,却也很难生出同情心。
元营说他为数不多的善良和温柔都给了同一个人。
所以没有那么多同情心和善良分给陌生人了。
“你儿子小时候长什么样子,身上有什么胎记,我可以帮你找一找。”想要正常施工,就要把眼前最大的问题解决好。
蔡兢说:“我儿子左手只有四根手指,他生来就没有小指。”
当年儿子出生时阿娘因为这件事经常和自己吵架,还想要把自己的儿子扔出去,是他和媳妇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孩子。
甚至一度和蔡家老死不相往来了。
“他右耳后面有一块黑色长长的胎记。”
“从小眼睛就很大,嘴唇有点厚,看起来很憨厚。”
袁越泽点点头:“如果我们帮你把孩子找到,你愿意搬离现在的家吗?”
“愿意,只要你们帮我找到我儿子,要我干什么都可以。”他已经找了二十年了,如果能找得到早就找到了,现在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袁越泽有自己的人脉关系,还有卓勤等人的帮助,若人还活着,应该可以找得到。
第二天早上,卓勤就把蔡彪的所有资料送到桃花里。
文姝看完后冷笑:“原来如此。”
坐在对面吃粥的袁越泽拿过桌子上的资料看了起来,上面清楚写着蔡彪是收了别人的钱故意霸占房子,不让方案一顺利启动。
“我只是想要好好工作,奈何那么多人跳出来阻拦我。”她已经没有继续吃的胃口了,她站起来看着袁越泽:“先把最小的鱼儿都收拾干净了。”
她当初敢让越城的班子成员都换了一批,现在也一样敢动一下明安市这些人。
想到这里眼里闪过一抹厉色,仁慈的时间长了,大家都忘记她也不是好惹的。
文姝和袁越泽都动用了自己身边可以动用的所有力量去查一个孩子,在这期间,不少官员开始纷纷落马,这些人里,就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文姝动手时就没有隐瞒自己,所以明安市的一把手也知道这件事,他没有敲打文姝,甚至让人要严查,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对不起人民和国家的人。
因为有明安市大领导的支持,动手想要按下方案一的人开始瑟瑟发抖了。
而蔡彪以前的老底都被掀下来了,他因为杀人罪吃了花生米,他的儿子也犯了事被关起来。
最后就剩下一个老娘和妻子,他的妻子知道丈夫死定了,当天晚上就卷走家里所有的钱跑了。
蔡老娘在家开始骂骂咧咧。
文姝一直让人在暗中盯着蔡老娘,所有蔡彪的妻子卷走家里的钱时,卓勤马上就让人控制住蔡彪老婆。
袁越泽跟着文姝到了一处平房,他好奇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附近就只有几间平房,现在是卓勤等人租下来放东西。
文姝说:“好奇害死猫,所以你还是别那么多好奇心了。”
“我又不会背叛你,你告诉我又怎么了?”袁越泽小声说:“你想要知道的我全都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