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问道：“你怎么证明？”
姜绾绾一边保持着上半身不动，一边取出一块留影石和落雪剑
“事情我都记在里面了，二师兄你自己看，落雪剑你应该认识，师兄给我的，但是你要答应我，别生气，也千万不要手抖，如果你非要生气也行，但切记！不要手抖！”
洛寒看了她一眼，捏碎留影石，观看起来。
姜绾绾悄悄地后退一小步，抬手抵着剑，慢慢移开。
突然，剑被收回，姜绾绾下意识挺胸抬头，以前军训的时候都没有站那么标准过。
她瞥了眼洛寒晦暗的眼眸，以及捏紧的拳头，乖巧地站好。
“你叫什么？”
“姜绾绾！姜绾绾的姜，姜绾绾的绾，二师兄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叫我师妹。”
洛寒阖眼，遮住眼底如墨般的暗潮，只有略重的呼吸暴露出他的不平静。
舒晴晚，心魔种子，傀儡……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无法容忍的。
“洛寒……”
一旁躺尸的舒晴晚睁开了眼睛，眼底混乱散去，她撑起身，看着站在姜绾绾身旁的那道身影，下意识唤道。
洛寒抬眼，冷冷地看着她。
舒晴晚的记忆还残留在服用幻幻花的汁液前，忍不住质问道：“我不是让你杀了她吗？你怎么还没动手？”
“杀谁？”
“当然是姜……”舒晴晚愣住，抬起头呆呆地注视着他，在看清他眼底的杀意，吓得倒退几步，“你……你恢复了？！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清醒！我的心魔……”
她顿住，脸色陡然难看起来。
“心魔种子，你从哪里得到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舒晴晚冷静下来，虽然不知道洛寒究竟是怎么恢复的，但心魔种子解不开，中了它的人也不会有记忆，现在洛寒最可能的只是暂时压制心魔种子。
但……压制心魔种子需要她的心头血……
舒晴晚抬手捂住胸口，刺痛感和隐隐约约的虚弱感让她意识到事情的真相。
她看向在场的第三人。
“是你干的。”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你不要随便污蔑我啊，心头血是你自己取的，我可什么都没干，要知道，我可是连鸡都不敢杀呢，取心头血这种血腥的事情我绝对干不出来。”姜绾绾义正言辞地反驳道。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舒晴晚脑袋一疼，一些稀碎的片段掺杂幻境的情景出现在脑海里。
只一瞬，她就彻底记起来了。
她的表情瞬间狰狞，心脏被愤怒刺激得抽疼：“姜！绾！绾！我真是小瞧你了，居然敢用傀儡丹算计我！”
“二师兄，她诽谤我，她诽谤我啊！”姜绾绾大喊冤枉，“明明是你先要杀我，你先算计我的，我只是正当反击，你颠倒黑白，我可真是太冤枉了！”
舒晴晚气得说不出话，捂住心脏大喘气。
怎么说？没话说，说她算计不过一个小丫头，说她被一个黄毛丫头设计的连心头血都取了？
简直荒唐！
第45章 自作多情的后果
“为什么？”
洛寒突然开口，神色依旧冷漠，但语气却是实打实的疑惑。
他不明白，舒晴晚何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她的执念又是从何而来。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话，你真的不知道吗？”
舒晴晚气笑了，看着他的眼神化作怨恨：“明明是姐妹，我的天赋远高于她，但你为什么看不见我呢？就连她死了！还是没有变！”
洛寒眼神一沉：“舒蔓？”
“没错，就是那个早死的病秧子，没什么本事，却偏偏讨你喜欢，真是让人厌恶！”
舒晴晚也不藏着掖着了，恨不得把这些年的愤懑和不甘都吐出来。
“你眼里只有她！只喜欢她！我哪里比不上她？论修为，论天赋，甚至是样貌，我样样比她出色，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我差在哪！”
洛寒听着，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我不喜欢她，不喜欢任何人。”
舒晴晚愣住，随即冷笑：“你以为我会信，如果你真的谁都不喜欢，为什么做不到一视同仁？为什么对舒蔓百般照顾，却对我视而不见？”
“少找那些借口，心魔种子你解不开，杀了我也不行，你的欲望没有得到疏解，谁也帮不了你。”
洛寒看着她，一言不发地握紧手中的剑。
哦豁！这是要开始动手了？
别急啊！她还没把瓜吃明白呢！
躲在一边吃瓜吃得正激动的姜绾绾赶紧跑过去。
“二师兄，先别急嘛，有些事情还是说明白比较好，憋在心里很容易出毛病的，虽然你跟她没什么好说的，但跟我可以啊。”
“我是你师妹，肯定会为你保守秘密，你就放心大胆地跟我倾诉吧！”姜绾绾很有奉献精神地劝说道。
洛寒不语。
姜绾绾默认他同意了，问道：“舒蔓和舒晴晚是姐妹，那你和她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
他没有同意。
半晌，洛寒终于妥协：“我受师尊所托，去舒家教舒家嫡系舒蔓修炼。”
一旁的舒晴晚暗中竖起耳朵。
“师尊为什么让你这么做？”
“……师尊欠舒家一个人情，作为交换，我替师尊去舒家。”
“交易内容只让你教舒蔓一个？没有舒晴晚？”
“没有，舒家曾经的家主说过，舒蔓天生有缺，适当的修炼辅以丹药可以多撑些时日。”
姜绾绾似乎明白了：“所以你对舒蔓上心只是因为师尊交代给你的任务，你对她没有什么想法？”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而已。”洛寒皱眉，“我心里只有宗门和修炼，对那些儿女私情没兴趣。”
破案了破案了！
这就是一个哑巴和瞎子的狗血故事！
不靠误会，全靠没长嘴！
外加疑似病娇的超强脑补！
那这么说起来，二师兄岂不是很冤枉？认真做任务却平白无故被冠上喜欢别人的名头，然后还被嫉妒，最后被害成这样。
真惨呐我的二师兄。
姜绾绾由震惊逐渐转向同情，她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是你的错，错就错在你运气不好，再加上一个太擅长自我脑补的病娇了。”
“双重buff，还没长嘴，不误会你误会谁呢？”
原来二师兄拿的是强制病娇爱的悲惨剧本啊，世间罕见！
洛寒没听懂：“什么八府？病娇又是什么？”
为什么他这个小师妹尽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大师兄从哪儿收来的？
“咳咳，buff……这个不重要，至于病娇，这是一种生物，可以活在想象中，也可以活在话本里，但唯独不能活在现实里。”
姜绾绾语重心长地解释道：“舒晴晚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她们热衷于得不到就绑在身边，强制让自己得到，然后误入歧途，逐渐疯魔。”
“当然，如果彼此心甘情愿，那就是一种爱好，我们只需要尊重并祝福。”
洛寒似懂非懂。
相较于这边的谈笑风生，普及知识和师兄妹情深，舒晴晚已经听傻了。
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洛寒不爱她妹妹舒蔓，只是出于宗门命令才多加照顾。
洛寒不爱任何人，爱的只有修炼和他的宗门。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她自作多情，自寻烦恼！
“哈哈哈哈哈……噗！真是笑话……”
舒晴晚一口血吐出来，笑得凄惨又嘲讽。
她想起来了，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洛寒呢？因为她从小就嫉妒那个病秧子妹妹，明明哪里都不如她，却能得到家人的百般疼爱。
原来是嫉妒啊……
所以才要不择手段地抢到手，但终究是徒劳。
舒晴晚又是几口血吐出来，她撑起身，抬手用力点在胸口，脸色陡然惨白，指尖泛起淡淡的红光。
再抬手，三滴心头血浮现，她取出玉瓶装上，丢垃圾似的丢给姜绾绾。
“魔种我解不了，你自求多福吧，如果你要我的命，现在也可以动手，但为了你以后的打算，最好不要。”
对洛寒说完，舒晴晚又看向姜绾绾，冷笑道：“你很聪明，我有点后悔没早点杀了你，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我欠你一条命，等还完了，再杀你也无妨。”
姜绾绾嘴角抽搐。
她这是被盯上了？是吧是吧！
她求助地看向二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