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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柜_分节阅读_第215节
小说作者:马桶上的小孩   内容大小:1.6 MB  下载: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柜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3-05-22 13: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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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是第一人称,有时候又会变成第三人称……平树确实看到了认识的人。

  他觉得这实在是涉及宫理的隐私,他应该闭上眼不去看;可外接脑机是直接接进脑袋里的,他闭上眼也挡不住,他想转开视线,但有些第三人称视角里能看到她弯折的腰,她抬起的腿,看到她撩起头发笑骂的样子……他余光看到都会僵住,会挪不开眼。

  因为宫理经常处于修理状态,他也偶尔见过几次她身体,但在修理床上和在床上差别实在是太大。这会儿哪怕是在去办正事的道路上,他也感觉自己像是被魔咒套住了脑子,某几个让他震慑在原地的画面不停浮现在眼前,他都恨不得给自己脑袋上来一巴掌。

  看着眼前穿着薄羽绒服看地图找路的宫理,他却觉得身影交叠在一起——

  宫理在前头走着,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响,她回过头,就瞧见平树一巴掌拍在自己脑袋上,她惊讶,拽了他一把:“你干什么呢?打自己干嘛?”

  平树更不敢抬眼看她,只觉得自己心都脏了乱了,小声道:“我有点迷糊了。”

  宫理偏着头仔细看他脸上的表情:“要不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去取药品。确实,这两天几乎都是你在开车,累坏了吧。”

  平树连忙道:“不是不是,我跟你一起去,就是要相互照应的——我就是、我就是……”

  宫理抓住他手臂,戳向他肋骨,平树觉得痒连忙闪开,她力气大得惊人,钳着他胳膊又非要挠几下。平树拧着身子又笑又叫眼泪都快出来了,她可算松开了手,咧嘴笑起来:“现在不迷糊了吧。”

  凭恕也急了:“让她别闹了,她怎么手这么欠呢!别碰老子!”

  平树站直身子,感觉衣服都快被她给挠乱了:“不、不迷糊了,别挠我了!”

  宫理笑起来,拽着他往前走,平树个子还是比她高的,一开始适应不了她的步速,踉跄了几下才跟她脚步合拍。

  凭恕一直低声骂着什么,似乎很受不了刚刚宫理挠他几下,平树渐渐也觉得不对劲了,他、他好像……

  平树低头看自己,脸一瞬间就红透了,幸好冬天穿得厚,他连忙挣开宫理的手,在宫理回头看他的时候,他半转过身子拉着外套拉链,结结巴巴道:“我自己走嘛。”

  宫理:“哦好,是冷了吗?”

  平树赶紧将外套往下拽了拽,遮住裤子:“呃、嗯是——”

  他心里快气急了,对凭恕道:“一定是你又瞎想了,你知道我们是要办正事去吗?你这样会搞得很尴尬的。”

  凭恕仿佛在他意识中翘着二郎腿:“哈?你硬了说是老子瞎想?你就没瞎想啊,又不是只有我的眼睛看到了!都让你别看你还非要看,是不是有病,看她跟别人搞你还给看兴奋了——”

  平树要在意识里无地自容了:“我没有!”

  凭恕:“行,那我变态,我硬了,怎么了?她其实也不是完全没胸没屁|股啊,腰也细——哎,靠,你掐什么?你自己也疼!”

  平树气鼓鼓的走在宫理后面,不理凭恕,只是拽着外套,希望能遮掩住身体的反应。

  凭恕嘴上说赢了他,但得意没持续太久,他又有点烦躁,又说起来:“哈,那个男的是谁?就那个腿有点不好使的,拄拐棍的那个。应该是最近的事吧,宫理头发长度都跟现在差不多。呵,她真是够招蜂引蝶的。不过,不得不说——那张脸确实牛逼,你这根本就没有竞争力。”

  平树不说话。

  凭恕又道:“你真的不争吗?喂,老男人吃嫩草没一个好东西,你不阻拦一下吗!”

  平树突然打断他的话,轻声道:“那你争吧,看你态度这么急切,想必你一定能争得过,你不是事事都比我强吗?”

  凭恕悻悻道:“……嗨,说几句怎么你还委屈了。宫理——也就那样,我只说她腰细,也不是说她有多好看。想到以后还要防着别的男人,指不定再来个摇尾巴的、脸好看的跑来叫姐姐,绕在她前头没完,我就觉得——没劲!”

  平树平静道:“那太好了。果然如我所想,你不论是硬盘里存的东西,还是刚刚的反应,应该都是巧合吧。既然你不喜欢她,那我们就可以好好区分开了。”

  凭恕:“……”

  他们已经走了很远了,研究中心的一些回廊甚至因为地震崩塌了,宫理不得不绕路,还有一些办公室整个已经被碎石填满堵死,这会儿在轻微的震动中,还有碎石陆续往下掉落。

  凭恕又没声了,平树稳稳心神,这一段路已经很多地方都线缆暴露在外,已经被断层扯烂。大概路程也走了一半,宫理爬上碎石堆,找到了地图上原来标注的走廊,撬开一扇自动门,回头对平树道:“来这里——”

  平树跟着她一起往上爬,这里也完全没有了灯光,二人只能打着手电前行,感受着地面的轻晃:“有些危险。”

  宫理:“所以我们要加快速度。别紧张。”

  平树跟她齐力又撬开了一扇门,越往舰港区走,越感觉这部分地下设施的挖掘要更早,结构也更粗犷高大,一些空场平台大得甚至像是足以让飞行器起落。应该是瑞亿早年做军工的时候先挖掘了舰港区这部分,而后随着脑机开发之类的研究,再挖掘建造了别的研究中心。

  宫理似乎为了让他安心,也犹豫了片刻,闲聊起来:“平树,其实刚刚那个外接脑机好像出了问题,我能看到一些你的记忆。”

  平树:“……看到了什么?”

  宫理耸肩:“你小时候的记忆,可能十岁以前?我才知道你以前生活在铁城,嗯,也看到了你妈妈。”

  平树半晌道:“嗯。”

  宫理:“其实,没有谁一个人就活不下去的事啊,你之前一个人活得不也挺好的吗?我说的是你把凭恕压制住的那段时间。”

  宫理实际细想来,凭恕一直以来非常嫌弃平树,讨厌平树,却也在照顾他,就证明凭恕自己或许也是——“一个人活不下去”的魔咒下困住的人。

  相比于平树后来因为决绝的主见在几年内压制凭恕的存在,努力一个人生活;反倒是凭恕嘴上一直在骂,在恨,在闹,在对世界拳打脚踢,却分不开平树与他自己。

  她觉得平树有种全方面的包容、不激烈的主见,像是被风吹的贴地的草。

  平树:“……嗯,之前也没有很好。最近有变好,可能因为我又不是一个人了。”宫理永远不会知道,他会因为她想要吃他做的饭,或者是需要他帮忙照顾这种事有多高兴。

  每次宫理发信息问他有没有空去陪她打|黑赛,或者是问他能不能帮忙采购点东西,他都会因为这种“被需要感”而幸福的发晕。

  宫理以为他说的是凭恕,笑道:“你们俩还真是——啊,对,你是不是也看到我的记忆了,你看到什么了?”

  幸好他们走的甬道十分昏暗,她看不清平树的脸色,他道:“……就是一些、你小时候的事。”

  宫理:“哈哈我小时候净是打架抢劫了,很混蛋吧,也不太好,但也算不上惨。啊,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这道门又是卡死的,过来帮我一起打开。”

  宫理拿出一根撬棍,平树庆幸话题转变,连忙将撬棍卡在门缝隙中,宫理脚蹬着撬棍狠狠一用力,门打开一条缝隙,风雪呼啸着进来。

  宫理一愣:“这就到室外了?”

  平树看着地图:“不对,这里应该还距离舰港区的出口还有一段距离,难道是地震导致的?”

  二人用力推开门,只看到纷纷扬扬的落雪,眼前一片白色的废墟。看大雪覆盖的厚度,使舰港区一部分因为更早之前的剧烈地震而塌陷出了大坑。

  平树有些泄气:“不会吧,难道那个地下医院也掩埋在了地下?”

  宫理摇摇头:“还不确定,感觉塌陷的范围还没那么大,那边不都还没完全塌陷吗?我们主要也是找一些药品工具,哪怕能找到一部分完好的也可以。”

  但是宫理以为都在地下走,穿的不算太厚,平树体内没有多装衣服,想脱下来外套给她。宫理拒绝了:“等爬过去我就热起来了,不要紧,我是仿生人,真失温了也不一定会死的,走吧——你过得来吗?”

  她踏上一道倾斜的楼板,确认稳固后回头来拽着平树过去。头顶还有雪落下,天色已经逐渐昏暗,可能再过一个小时左右就会天黑了。

  他们都没再说话,只有两个人攀爬时的脚步声、呼吸声,大团大团热气从二人口中呼出,宫理在前头探路,他跟在后面,她总是会拽住他或者等他,她没有戴手套,有时候指尖会用力抓住他的手指。

  因为粒子炮发射荡薄了云雾,露出了一小抹月光,他们在无人的废墟中跳跃、走路,平树觉得两个人像是在公园内塑料城堡里探险的孩子。

  他竟然觉得十分美好。

  不止是这会儿,整一趟旅程都十分美好,平稳向前行驶的车里,能听到她睡着的呼吸声。她坐在副驾驶上盘着腿看地图,她洗完澡出来后留着香味与热气的浴室,她窝在沙发上对着光脑上的段子傻笑。平树意识到,其实救到波波,也是到了这路程的终点,等他们返回之后,或许再也没有这样的时刻了——

  他突然很想一路向北开车,带上波波,旅程永不结束,他们去北国,去看极光,去做旅客也做走私贩;在车里包饺子煮咖啡,做家人也做杀手的生意,车一直驶到没有雾霾可以看星星的地方,一直到雪没过车轮。

  眼前,雪落在那些支棱的钢筋、断裂的指示牌和凹陷的办公桌上,他脚一滑,宫理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手指紧紧扣在一起。平树抬起脸来,月亮在薄薄云雾后溶化出一圈光晕,宫理戴着帽子,脸被呼出的热气模糊,眼睛就像是毛衣上的银扣子一样。

  他忽然想扑过去抱住她,用力抱紧她肩膀。平树以前都觉得自己最好做她一辈子的好朋友,却离她越近越觉得——他的欲望在飞速膨胀,他想要距离飞速缩短。他像是个气球,膨胀到透明,内里清晰可见,越薄越脆弱的胶皮在她手掌的摩挲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雪像是湿润的白沙纷纷扬扬掉落,宫理与平树四目相对,似乎也一愣,半天才用力往后一拽,平树借力站稳身子,她所在的平台就凳子那么大,俩人只能紧紧地站着。

  宫理竟然有点沉默,她转过头去,松开抓着他的手,往另一个能落脚的平台跳过去。平树目光跟着她,也不说话,只是紧跟着跳上她跳过的平台。

  直到二人爬上这一片废墟的边缘,宫理松口气道:“医院没有塌,马上就到了。”

第213章

  平树含混地应了一声, 二人从暴露在外的甬道走进去,数了几道门,就看到没有被塌方波及的内部医院。

  他们打着手电筒, 宫理看着TEC给标明的物品列表,到处翻找。有些她觉得有用的,干脆都扔给平树让他带上,但这时候似乎有细微的震动也开始了, 宫理明显感觉到这个内部医院几张没有固定在地上的病床开始了晃动。

  宫理加快动作, TEC标注的某些手术工具她也不认识, 因为这个地下研究中心跟脑机开发相关, 神经外科手术的器材设备非常齐全。大概花了半个多小时, 俩人将东西都找全了,但宫理决定不再穿过刚刚塌陷的废墟走:“塌陷的这个地方就像碗一样, 碗底废墟不稳, 随便一点震动都可能让楼板继续往下掉,把咱俩夹死。咱们可以先去到地面上, 就像是从碗边绕过去。”

  平树也同意,宫理还在考虑要不要徒手从塌陷的坑里爬到地面上, 她爬了一段, 正要回头拽平树, 就看到平树从肚子里掏出了一把登山爬高专用的缆绳枪。

  宫理现在很怀疑平树体内的收容上限早就高得离谱了, 他之前因为收容而“发胖”,恐怕是因为身体里装了比半辆卡车装载量还多的各种东西——

  他们俩在雪夜里借助缆绳枪到了地面上, 宫理这时候才意识到所谓的舰港区是什么意思。

  她眼前是一片平整的悬崖, 悬崖边缘修建了巨大的栈桥悬道, 上头立着远光灯柱、门式起重机与平衡吊塔,而栈桥下不是海浪, 而是落差近千米的悬崖下的山谷——

  还有几艘小型飞行器被单梁起重机吊起来。在铁城还没死掉之前,这数个栈桥之间应该也会停泊着巨大的飞行器舰船,甲板与栈桥平行,会有士兵在这里上下,会有工程师在这里休整。

  但现在什么都没了,只留下空旷巨大的遗迹,甚至几个悬空栈桥因年久失修从中段垂下去,就像是被弯折了的香烟似的。

  至于悬崖下的山谷,宫理一开始都觉得自己看错了,但定睛去看——那确实是真实存在的,连片的像是月球表面一样的焦土,雪仍然未能掩盖那如同月球坑一样的圆形凹痕。有些甚至形成了堰塞湖,在战场之中只有个别关隘与道路还保持着原来的颜色,应该是两国平民通过的边境公路。

  宫理往那边走了一点,突然感觉他们二人的光脑开始了闪烁,竟然是方体的A跳出了紧急提醒。

  “已检测到您作为非战争项目干员处在战场边缘。即将发生敌方与我方的大型打击行动,或造成巨大伤亡,请尽快寻找掩体!警告!请尽快寻找掩体保护自己!”

  宫理甚至没来得及阅读完这些字体,就看到天边一连串如珍珠项链般铺开在天际线的光亮,快速闪烁着,将黑色天空照成灰蓝色后又消失。紧接着头顶汇聚平流的薄云突然瞬间破开数个圆形的空洞,露出云雾后的月亮与银河星辰。

  几条细长的银线斜穿过云层的圆洞,划过夜幕,像是夜空的银白发丝,落向了远处如月球表面的焦土。

  她还没明白,平树猛地冲过来,脸上几乎是吓破胆一样的神情,是破音般喊道:“宫理!抱头!”

  他整个人扑过来抱住宫理的脑袋,手中的缆绳枪朝逃离的方向打去。

  砰!那缆绳枪打在水泥地面的某个灯柱上。紧接着从背后推来将她甩飞出去的气浪,她身体腾空,缆绳挂在灯柱上,她和平树简直像是两只风筝。

  宫理感觉平树一只手紧紧抱住她脑袋,几乎要把她塞进他羽绒服衣领里。她也紧紧抓住他后背,另一只手抓住缆绳,宫理感觉到缆绳磨破手掌,打着旋的气浪将他们甩飞后又猛地拍在地上,耳边全都是剧烈地震与爆炸的响声,他们被拍了一下之后,就开始往下坠落。

  刚刚脚下的水泥地也都已经塌陷了吗?!

  宫理努力睁开眼,只看到飞扬的雪雾裹着他们,还有一些水泥块也在往下掉,抓着缆绳的右手被猛地一扥,几乎割烂她的手掌,她却不敢松手,平树抓着缆绳枪的手指也用力到快脱臼,她刚想让他松手,就感觉那拽着他们重量的灯柱似乎断裂——!

  宫理和平树与无数水泥块一同往下掉去,她还没来得及调整自己的动作,就感觉自己后脑重重撞在水泥块上,昏迷过去。

  ……

  冷。凭恕只感觉非常冷。

  他吃了一嘴雪,脸上冻得发麻。凭恕明明没有主动想要意识占据身体却醒过来,一般都是因为平树昏迷或逃避情绪过强。

  他感觉脑袋侧面、手和腿都剧痛,他努力动了动脖子看向四周,看到了雪崩后那种倾斜的雪坡,还有许多大块的水泥插在雪坡中,还有些石块往下滚。那舰港区甚至是半个研究中心都塌陷滚落至悬崖下方,他们直接从高处跟着雪滚下来。也就是命大没撞上什么钢筋尖角,否则被|插烂了脑袋都有可能。

  凭恕身边雪太松软,他撑着身子却起不来,不止是因为一条腿严重受伤,还有一只手紧紧抓在他后背的衣服上,力量大到他努力挣扎了两下都没挣扎出来。

  凭恕甩了甩头发上的雪,看到眼前的雪堆里几点红,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慌手忙脚拨开雪。雪层下露出宫理的面容,她额头与后脑上渗出大量红色导液,染红了旁边的血。她整个人深陷在雪中,失去意识前死死抓着他后背的衣服。

  “宫理!”

  她没回答,反倒是回音让一些雪又簌簌滚落。

  凭恕连忙噤声,注意到他自己抓着缆绳枪的手骨头都已经扭曲变形了。凭恕咬牙,骨头发出咔嚓响声,缓缓恢复原状,他弯腰把宫理整个人从雪里抱出来一些,也露出她血肉模糊的右手。

  因为宫理紧紧抓着他后背,他一条腿粉碎性骨折了也站不起来,只能跟她这么滚成一团。

  这个距离下,还能看到宫理在摔落的时候牙齿磕破了嘴唇,凭恕盯着她,伸出手去蹭了一下她的嘴唇。她平时满嘴嘲讽,唇却很软,冻得冰凉,他嗅了嗅手指,不是血的味道,看来红色导液是没有气味的。

  他捏住了她的脸,有点用力晃了晃,小声道:“宫理!宫理——”

  她没有反应,凭恕心里有些慌神,将手按在她颈侧。还有心跳,只是昏过去了。

  凭恕摸她后背,想看她骨头有没有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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