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之前特地和节目组打过招呼,所以他才能抽中最轻松的活儿。
而且他还提前练习过怎么用他的工具刨红薯,等节目播出以后,就营销一个“擅长使用农耕工具”的人设。
至于邹蕴。
这么大一片地,拿着那么小一个挖耳勺,别想吃饭住好房子了。
累死她最好。
为了能住到好房子,并吃上一顿好饭,嘉宾们已经吭哧吭哧干了起来。
邹蕴倒是不慌不忙,走到红薯地里,蹲下来,一副观察红薯叶子的模样。
其实邹蕴是在和红薯用意识对话。
邹蕴开玩笑问道:红薯大哥大姐们,我想徒手把这片地里的你们都挖出来,需要多长时间啊?一个小时够不够?
红薯一号嘲笑她:“一个小时?你花两天时间也挖不完我们。”
红薯二号很疑惑:“这个人类问的问题好奇怪哦,怎么会有人类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呢。”
红薯三号见识广:“别大惊小怪,你看她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城里来的傻子,你忘了上次有个男的指着咱们,说咱们是花生吗?”
红薯四号很愤怒:“居然说我们是花生!简直是奇耻大辱,我们红薯怎么可能是那种弱鸡小不点!”
邹蕴:“……”
邹.城里的傻子.蕴:那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我一个小时挖完你们。
邹.懒到极限.蕴诚实地说出自己的真心话:我是真的不想费劲儿。
某红薯啧啧几声:“我就说她是城里的傻子吧,连这都不知道。”
这位红薯笑她归笑她,但是非常好心地告诉了邹蕴如何做的方法:“你只要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不就行了嘛!”
听罢后,邹蕴恍然大悟。
邹蕴:对哦!谢谢啦!
知道方法的邹蕴,没有任何迟疑,即刻出发。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红薯地里径直往前走,走走走,走到头,扭头上了对面那条小土路。
留在原地的嘉宾和节目组人员们,看着邹蕴的背影,变得迷茫:“?”
邹蕴打算要去哪儿?
大家原以为邹蕴来到地里新鲜,溜达着转两圈,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没想到邹蕴顺着小土路一路往远处走,走到她的大小只有一个小不点点大后,又拐进了另一条土路。
这下人们都看不到她了。
接下来来的时间内,邹蕴也没有回来。
彼时,累得吭哧吭哧的宋雪妮一屁股坐在土里,也不嫌脏,大声往隔壁那条地里的谷锡喊:“邹蕴呢?去哪儿啦——”
谷锡撅着屁股正挖的起劲,弯着腰跟后面的人吼:“不——知道啊,没——见到人。”
丘威旅的工具趁手又省劲,他看起来没有其他嘉宾那么狼狈。
但实际上,他已经快要累瘫了。
他已经多少年没干过重活了,猛一干,除了累还是累。
可是他又不能表现出来疲惫,要不然观众们肯定得笑他,笑他工具这么好还能累着。
丘威旅也知道邹蕴一直没有回来。
他装似无意地和身后的摄影师搭话,轻飘飘道:“估计邹蕴怕累,所以找个地方躲起来了,果真古灵精怪。”
这话表面上是好话,实际上是暗指邹蕴不干活呢。
所有嘉宾都在这里吭哧吭哧干活,就你不干,到时候观众不骂你骂谁。
宋雪妮听到了丘威旅的话,也听出了丘威旅话里的意思,偷偷翻了个白眼。
她见不惯邹蕴不在的时候,被人用话暗戳戳地坑。
于是,她站起来,拍拍屁股,干脆道:“我去找找邹蕴,看看她是不是因为什么事儿给耽搁了。”
邹蕴还是早点回来比较好,就算因为事儿给耽搁了,被丘威旅这么一说,也容易被观众骂。
正当宋雪妮想沿着邹蕴走过的路线往前走时,却发现远处有一个庞大的车状机械物体朝地里开了过来。
宋雪妮一惊,顿住脚步:“那是个啥?”
不知谁眼尖,他看清大机械里坐着的人后,惊诧地喊了一声:“那里面坐的是邹蕴吧!”
全场的人震惊:“?!!”
大家眯眼一瞧,发现里面坐的确实是邹蕴。
还没等大家从震惊中回神,想明白邹蕴到底是怎么上了这个车并开过来的时候,这个车已经开始在地里行驶了。
只见,在它行驶的过程中,一个又一个红薯被它卷入其中。
众人反应过来:我靠!这个车是个红薯自动收割机啊!!!
邹蕴居然开着红薯自动收割机进到地里了!!!
刚刚暂时离开这个地方去了其他的地儿,现在又返回来的节目组导演,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
邹蕴一个人坐在一个巨大的红薯自动收割大车里,开着车,在地里肆无忌惮地飞驰。
而那些本应该埋在地里,被她用手挖出来的红薯们,此刻全部经由机器,飞入收割机里。
机器的隆隆声灌入导演的耳朵里,导演直接语无伦次:“&%#¥¥#%¥”
导演崩溃,扯着嗓子大喊:“邹蕴怎么开着这么个玩意儿来了!谁跟拍的邹蕴,怎么没人拦着她!”
被刺激到的导演随机朝着摄影师发难:“是不是你没拦住她?还是你?”
在场的摄影师们欲哭无泪,是导演你之前吩咐不要跟拍邹蕴啊,他们都没人跟着邹蕴。
谁知道她跑出去是开红薯收割大卡车了啊!
意识到邹蕴那边没有摄影师跟拍,导演深吸一口气,随便指了一个摄影师:“快过去拍她!”
摄影师得令,扛着摄影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邹蕴那边儿跑。
导演崩溃归崩溃,但他也知道,现在简直有着千年难遇的综艺效果,绝对不能错过。
他焦急,一边指挥摄影师跑快点,赶紧把这个场景细细拍下来,另一方面让其他人把邹蕴那边的麦连上。
邹蕴身上还挂着麦呢,连通之后就能听到她那边的声音了。
而邹蕴那边。
她开着收割机,坐在皮革大椅里,闻着车子丝丝冒出来的机油味儿,满脸通红。
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憋笑憋的。
原因无他,这群红薯实在是太好笑了。
被弄出来的红薯一号,被机子扔着飞到储备箱里,嗓音尖细:“战斗!飞跃!翱翔!我是红薯之王!”
气势汹汹的战斗红薯,且自封为王。
被弄出来的红薯二号,话语凶巴巴,声音更嘹亮:“可恶,你这个钢铁的庞然大物,不要扒人家的衣服啦(指从地里被扒出来,外面包裹的泥土没了)~~”
这只红薯更离谱,它声音嘹亮地试图娇嗔,且把括号里的内容都念了出来。
被弄出来的红薯三号,扯着嗓子放肆吼叫:“谢谢你,美好的交响乐,在我被从土里扒出来的时候为我奏乐,我要和你合奏……突突塔,突突塔,突突塔……”
什么耳朵能把机器发动的声音听成交响乐,还要跟着这个“突突塔”的声音唱“突突塔”。
……
在这只红薯开始“突突塔”后,其他红薯们仿佛被按下了什么神秘开关,都开始此起彼伏地“突突塔”。
当她旁边所有的红薯都开始“突突塔”的时候,邹蕴忍不住了,爆发了雷声般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骚包动植物说骚包话,她一般不会笑。
除非忍不住。
就在这时,导演也被邹蕴的麦和她那边连上了。
刚打开听筒,就听到邹蕴这边发出一连串猖狂的大笑。
工作人员颤抖:“这,这笑。”
工作人员大吼:“这是对击败导演给她设置的困境后,对导演的不屑自信猖狂的嘲笑啊!”
第7章 晋江文学城
因为邹蕴笑得猖狂,导演觉得他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一贯只有他嘲笑嘉宾的份儿,哪儿轮到的嘉宾嘲笑他的份儿。
可在听了邹蕴的大笑之后,周围的嘉宾们也忍不住围着导演笑起来。
谷锡笑得最夸张,直接趴在地上,邦邦给地锤好几下子:“导演,导演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
另一个嘉宾冲着老远的收割机上的邹蕴比了个大拇指:“总算有个能制服住导演的嘉宾了。”
他们这些嘉宾,之前可在导演的磨爪下被折腾坏了。
现在看导演再次被邹蕴气到暴跳,毫不避讳地表示自己的欣喜之情。
看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导演脸绿成这样,在场都曾被他毒手荼毒过的嘉宾们,全部拍手叫好。
导演在大家的大笑声中,决定重振自己的威风,摧毁掉邹蕴那该死的张狂。
他撸了撸袖子,准备亲自上前把邹蕴从收割机上给拉下来。
导演拿了个扩音器,一边朝着邹蕴那边儿走,一边喊:“邹蕴,你这样是违规的,快给我下来!”
邹蕴坐的那个收割机上,也自带扩音装置,几秒钟后,收割机发出比导演喇叭大十倍的声音:“我没违规啊,是你说可以用工具挖红薯的。”
邹蕴语气故意板地一本正经,但能听出来带着笑意。
导演:“我是让你用挖耳勺挖!不是让你用收割机挖!”
导演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嘴秃噜了什么,连忙改正:“……我是让你用节目组给你发的铲子挖!不是让你去外面找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