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火攻心,指着江芝:“胡说八道,谁偷拿你饼干了!就你们家有饼干啊?”
“表姐,我也没说我们家丢的是饼干。”江芝无辜眨眼,“再说了,我也觉得邻居们话说的不对。”
“虽然表姐你偷了我们家东西,但我们都还相信,表姐你还是个好女人。”
“她才不是什么好女人,她就是个小偷,是咱们大队的耻辱!”
“对,这要报给大队的!这可不能因为她影响了咱们大队今年的评比。”
“要让大队长来处理!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咱们大队的名声。”
徐翠一口难辨众人,尖叫出声,刚想开口对骂,却被脑里系统强行电停了口。
系统冷冰冰地声音响起,带着凌驾众人的神情,它选择的宿主就该是最好的“宿主”。
不拘法规,无视道德,以系统的任务为准则。
“宿主,告诉他们饼干是江芝给你的。而且,江芝刚刚还打了你,不是吗?”
“再说了,江芝娘家这么有钱,给你几个饼干怎么了?明明是她自私到极致。”
“宿主,有错的是江芝,不是你。”
有系统撑腰,徐翠腰板挺得更直。她把额头前的碎发拨到耳旁,露出这些年被系统养的白净脸庞,眼里含水,故作可怜。
“其实,大家都误会了。”
徐翠眼盯着江芝,嘴笑眼不笑,伸手拽着江芝胳膊:“这饼干呀,是jiang...”
“表姐,别打我!”
江芝素嫩小脸,露出害怕神情,眼睛一闭,就顺着徐翠拽她的力道,倒了下去。
徐翠:“!?”
周瑛从一开始闻着声音就跑了出去,见着江芝要倒,挡了下,没让她落在地上。
在众人都还懵着的时候,系统跟一道童声同时出了声。
系统:“宿主,快晕!”
“救命呐!”年仅九岁的子城蹲在江芝旁边,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我小婶被翠姨吓晕了!”
众人恍然。
“原来邝家小媳妇是被徐翠吓晕的。”
“怪不得,自家饼干这么精细的东西被人家拿走了,还不敢说人家一句不好。”
“那刚刚喊救命的也是邝家小媳妇?”
也有人觉得不对,“可我听着声音怎么像杨家小媳妇喊的。”
“说不准就是那个女小偷贼喊捉贼呢?打了人还喊被人打了她。”
“呸,真不要脸!”
徐翠存不住气,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见系统冰冷声音再度响起。
“经检测,最优结果是宿主即刻昏迷。十秒后,系统强行使宿主陷入昏迷。”
想起系统之前把自己电晕的疼痛感,徐翠打了个寒颤。
她心一横,闭了眼,身子还没倒下去。
就听见小讨厌鬼邝子城的声音响起:“快看,翠姨装晕了!”
瞬间,众人注意力都聚集到徐翠身上。
徐翠眼睛骨碌转了下,想睁眼瞪邝子城一眼,又不敢。
“嚯,还真是装晕,你看她眼珠子还在动呢。”
“快离远点,可别被这种人给沾上了。”
徐翠摔在地上,神智尚存的最后,便是听见有人喊。
“大队长来了!”
“大队长来捉小偷了!”
......
徐翠嘴唇动了动,却没力气发出声音。
她,才不是小偷。
—— ——
红福大队的大队长何鸿达到了地方,听着看热闹邻居左一言右一语,才知道大队出的贼是杨家媳妇,偷得还是邝深家的几包饼干。
最关键的是,现在两人还都晕了。
何鸿达:“......”
这他娘的是个什么事。
何鸿达甩袖子就想走,却又怕隔壁大队爱女如命的江河在年底大队汇报上给他添堵。
想了下,他让看热闹的小年轻跑着先去把柳大夫请过来。
江芝就在自家门口晕的,被周瑛跟子城半扶半抬进了屋子。
在院子里逗糯糯的邝统在周瑛眼神逼迫下,默默脱掉了身上穿的破布围裙,被迫出门掌事。
何鸿达刚想喊两人把据说装晕的徐翠给抬回家去,却听见老远徐翠的婆婆李春梅扯着嗓子跑过来。
“哪儿个挨千刀的欺负我儿媳妇!”
李春梅迈着小脚,中气十足地声音穿过平坦土地,“谁啊?谁欺负我们家的那苦命的媳妇啊!”
杨国柱手里拿着个柴火棍,紧跟着亲娘李春梅后面:“谁欺负我们老杨家人,是不是真以为们我们杨家没人了!”
两人走到跟前,才看见被人群挡着的大队长。
李春梅也不喊了,杨国柱高高扬起来的柴火棍子也放下了。
“哎呦!我们家小翠是怎么了?”李春梅半把徐翠抱起来,看见地上饼干,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下。
这邝深攀上了个好亲家,家里就是有钱。
李春梅眼疾手快捡起地上的饼干塞到自己兜里,而后才红着眼眶,带着哭腔,“这,着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儿媳妇上午还都好好地。”
“大队长,你可要给我们孤儿寡母一个交代啊!我们老杨家媳妇可不能就这么被人欺负。”
站在门口的邝统把身后跟着的“小尾巴”糯糯,抱起来,跨过门槛,让她抱着自己腿,慢慢往前走着。
“你先看看你媳妇兜里有什么吧!”
周围也有好事者起哄。
“对啊,杨婆子,你先看看你儿媳妇兜里都有什么好东西?”
李春梅往徐翠兜里摸了下,带着塑料袋的细微响声,掏出来一看,是跟自己刚刚捡的饼干一模一样。
饼干是徐翠买的?
难道是徐翠又背着她偷攒钱了?李春梅脸色变了又变。
第3章 西红柿
邝统抱起糯糯,从兜里掏出一块洗的发白的蓝色方巾盖在手上,很是避嫌地从李春梅手里拿过了这几块饼干,言简意赅。
“我们家的。”
一岁多的糯糯头戴个红色小棉帽,弯弯的眉毛下是布灵布灵的大眼睛,黑亮圆润,如小扇子般睫毛,又密又长。粉嫩嫩的小脸带着可爱的婴儿肥,奶白色的米粒牙,嫰藕节似的白嫩小胳膊,露出的小手圆乎娇净。
头上扎着个冲天椒的小辫,上面红绳缠绕着,浅黄色的连体棉裤外套一个嫩粉色的小坎肩,衬的她小脸白净又红润,惹人爱的不行。
粉妆玉砌的小女娃看了看饼干,拿小手指了指自己,说起话来还不会断气,带着小奶音,软呼呼的:“糯、糯的。”
“对,我们糯糯的。”邝统抱着糯糯,又看了看李春梅兜里露出角的饼干,“你兜里的也是我们家的。”
李春梅下意识拍了下自己的兜:“你说是你们家就是你们家的啊!你给我拿过来,那放在我媳妇兜里就是我媳妇的!”
邝统轻咳一声:“饼干是糯糯姥姥去海平学习带回来的。”
“你说是海平的就是海平的!”李春梅扯着嗓子,“那我还说是我儿媳妇从供销社买的呢!”
“那供销社买东西要票,杨婆子,你儿媳妇搁哪儿弄得票呀?”
平日里跟杨家不对付的吴婆子挤兑李春梅,“难不成你儿媳妇也有个大队长的爹,公社当大夫的娘,上头的三个哥哥样样都出息?”
“哦,我忘了,”吴婆子佯装想起来,拍了下手,“你儿媳妇上头好像只有两个姐,底下还有两兄弟。对了,杨婆子,你儿媳妇娘家弟弟今年结婚,你儿媳妇给拿多少东西来着?”
李春梅被吴婆子这三两句话挤兑地老脸通红,把徐翠往杨国柱那一推,跳着小脚就想打人。
“我撕烂你的嘴,让你他娘的胡说。”
“谁胡说了,你问问这邻居,谁没看见你媳妇偷拿人东西,还被人逮着。现在把人吓晕了之后,自己又开始装晕。”
吴婆子拍了拍自己胸口:“哎呦哦,也就是现在邝深不在家,不然,要吓死个人了。谁也不知道你儿媳妇还有没有这个时间装晕了哦。”
大队里想起邝深那个冷面阎王,谁不得提着一口气。
队里是人人都看不上邝深家,可也是人人都怕着面冷手狠的邝深。
“我打死你个碎嘴子长舌妇!”
“大队长,你快看看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杨婆子儿媳妇偷了东西,还敢动手,明显是破坏咱们大队的团结。大队长,这种人就该拉着批。”
何鸿达被这几个人吵着头疼,吼了声:“都给老子闭嘴。”
恰巧这时,会计带着柳大夫来了。
柳大夫进屋的时候,子城在门口咳了两声,江芝瞬间闭眼,一动不动。
断断续续烧了两天,江芝脸色苍白,现下,还有点低烧。柳大夫叹了口气,给开了几贴药。
看完屋里这个,柳大夫又出去看了徐翠,看着也不发烧,问着平时也没什么毛病,就是醒不过来。
柳大夫下不了药,也只能猜测。
“目前看着没什么病,是不是平日里累着了。”
吴婆子哼了声:“是啊,杨婆子,是不是你平日里累着你儿媳妇了。这人该不会装晕都装到睡着了吧?”
这话一说,柳大夫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