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卫雪娇原本被人拒绝了之后就难堪的很，现在又听见南墨发出的嗤笑声，她更加觉得难堪，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扒光了站在太阳底下供人观看一样。她一生气，声音自然也就不复刚刚的温柔小意，而是带着质问。

　　“想笑就笑了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南墨耸耸肩，懒得搭理卫雪娇这个绿茶。

　　“你就是在笑我！”卫雪娇愤愤不平地说。

　　“既然知道我在笑你，那你就别干那些可笑的事情不就得了？”

　　南墨又不是男人自然不吃卫雪娇那一套，懂事的小姑娘她或许还能多给个笑脸，绿茶事儿逼她才懒得搭理。

　　这年头男人的自行车就和现代社会有女朋友的男人的副驾驶没什么差别，自己干出丢人的事情来被怼了还怪别人看笑话,再说了，在场这么多人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不成？就算一开始没明白的，在人家点名之后要是还没领悟过来，那是真傻到家了。

　　周秀梅也点了点头，觉得南墨这话说的没错，作为一个姑娘家哪能随便开口让男同志载呢。

　　“你这是淫者见淫！”卫雪娇气愤不已，委屈地擦了眼泪道，“人家愿意载我那也是助人为乐，哪有你想的这样龌蹉！这位同志你说是不是？”

　　谈明江也快被气笑了，他以前和女同志接触的的确不多，但这几个月里头他家忙着给他介绍对象的事情倒也相看过几个女同志，这些女同志大多是淳朴的，偶尔也会有一点小聪明小心思，但在他看来那大多也都是无伤大雅的，可像这一位女同志这样还真是头一次见。

　　“这位女同志，我什么时候答应要载你了？”谈明江冷着脸说，“刚刚我话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可别顺杆子往上爬。”

　　谈明江可不是那种没见识的人随便听人说上两句就找不着北的人，难道她觉得她这么说了自己就会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不龌蹉而顺了她的心思？

　　依他看来，倒不如刚刚那一位女知青伶俐。谈明江这样想着也忍不住朝着南墨多看了一眼，不过很快就收回了眼神，他冷冷扫了一眼卫雪娇，说话语气毫不留情。

　　“还有我看你说话中气十足的还有心思在这边算计这算计那的应该也有力气走回大队去，倒不如你自己行行好让那位为了给你挪出个坐的地方心里背着行李走路的男知青缓一口气吧！”

　　谈明江说完，就和谈国柱打了一声招呼，脚下用力一蹬就把自行车蹬出去老远。

　　卫雪娇头一次这么生气，手更是捏成了拳头，她无往不利的美貌和手段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全成了无用功！她原本以为在自己那样说了之后他一定会站在自己身边，等到他载着自己回大队的路上她也能够和人多交谈一些，还能拉近关系，往后在村子里面有这个大队长侄子的照应自己的日子也能够好过一些。

　　可没想到这人居然能够铁石心肠到这个份上，油盐不进的这样厉害！

　　这样的挫败让卫雪娇心里涌起了一股子不服输的念头，自己人知自己事，她家今年遭了难她爸被下放到了西南地区去了，就她下乡的事情还是她妈多方打点之后才成的，在临行前她妈就交代过她，在她爸没事之前她们家可能要辛苦一点，她要是到了地方过的辛苦就尽量和本地人交好，要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如果在地方上遇上条件还算不错的也可以谈一个对象，总而言之就是要让自己过的舒坦一些。

　　卫雪娇从小也算是被她妈言传身教的，他爸早年的时候有个原配老婆，如果不是她妈手段厉害，哪里还有她和弟弟的存在，也是因为从小她会讨好卖乖，自然也比他爸前头老婆生的孩子要受宠的多。所以她也一直把她妈妈的交代记在心里。

　　虽然还没到地方，卫雪娇就已经心里有了主意了，男知青之中虽然现在还不清楚这些人的家庭背景，她当然也是要和男知青交好的，但大队里面的那些本地汉子她也不能放松了目标，像是刚刚大队长的侄儿就很不错，如果和大队长攀上关系，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个轻松的活。

　　谈国柱可不知道卫雪娇已经把目光投向了他的宝贝侄儿身上去了，不过就算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冲着她那矫情劲儿，就没办法进他们老谈家的门。

　　谈国柱看了卫雪娇一眼，“我看也的确是这样，卫知青我看你还挺有力气的么，那就自己走吧，就别成天想着要旁人照应了，你又不是走资派的大小姐，下了乡的就得牢记能吃苦才能在广阔的天地里头活下去！”

　　说话中气十足的，不就是想躲懒么！

　　卫雪娇觉得自己颜面无光，但也不好反驳大队长的话，否则不就落实了她在躲懒是要当走资派的大小姐么，这年头这可是大罪名。

　　“梁同志，我歇好了，”卫雪娇不情不愿地对着梁茂说，“我想大队长说的也对，我还是自己熬一熬吧，习惯了可能就好了。”

　　梁茂看着卫雪娇那明明受了委屈还要装作没什么的样子也是一阵心疼，又推让着让卫雪娇上牛车上坐，见她百般推脱就是不肯接受自己的好意，这也让梁茂越发心疼这个娇弱的姑娘，不仅对不近人情的大队长侄子有些怨怼，看向南墨的眼神也都有些责怪。

第20章 到达

　　南墨是完全不在意被人怎么看的，她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而且她为人处世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凑上来大家能和平共处最好，凑上来了要被她打脸，那就怪自己吧！

　　所以对于梁茂那责备的眼神，她只当自己没看到，这种心智都还没长全的男人，活该被人玩弄在股掌之中。

　　周秀梅倒是对梁茂那眼神很不爽，她可没觉得南墨说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所以她直接迎上那目光回了一个凶狠的眼神过去。

　　“和这种人计较干嘛！”

　　南墨也看到周秀梅那瞪的溜圆的眼睛，见她那气鼓鼓的样子也觉得有些好笑。

　　“谁叫他先瞪过来的，”周秀梅打抱不平，不过因为人多他到底还是把声音压低了一些同南墨说话，“现在抓作风问题那么严，有点脑子的都不可能让陌生的男同志骑车带人，偏偏就她还委屈上了。梁知青也是，看起来光长了个子没长脑子！”

　　周秀梅虽然家里兄弟姐妹多，但她也还是有些受宠的，她这人一向是谁有道理就帮谁，刚刚明明是他们自己做的没有道理还敢怪别人！

　　“你都这样说了，那还有什么可计较的！毕竟关爱智障人人有责，智障也是一种残障么！”

　　南墨小声地回了一句，这话惹得周秀梅一乐，咯咯地笑了起来倒是真把刚刚那点不愉快给忘在脑后，和南墨手牵手走的十分愉快。

　　毕竟和智障计较，那不是自己输了嘛。

　　谈国柱眼见着天色不早了，赶着牛车加快了回大队的脚步，一行人也都纷纷加快了脚步，即使这样又走了差不多快五十分钟才到青山大队。

　　青山大队差不多有一百五十来户人家，分成了三个生产小队，南墨他们到大队的时候差不多有六点半了，可这会村民们大多都在田地里头干活呢。

　　如今是在夏天，日头长，差不多要七八点那会才天黑，再加上也不可能赶着中午日头最热的时候去干活，怕万一热出个好歹来，这年头缺医少药的，所以一般都是早上天擦亮就下地了，干到中午十二点左右下工，中午歇到两点半开始上工，一直得干到天擦黑的时候才会敲钟下工。

　　青山大队主要种植的是小麦，玉米高粱大豆一类的种植物，因为背靠着绵延的大青山而得名，一条从山上下来的青水河穿过村前，流水清澈见底，还能看到一些小鱼在水里游动，一眼望不见的田地大多都在河对岸，每家每户屋前屋后都留有一块自留地，有种自家吃的菜甚至也有种着番薯，玉米土豆这些能够果腹让家里多些口粮的。

　　会走路的小孩在村子里头来回疯跑着，身上的衣服大多都打着补丁，见到南墨他们一行知青来的时候，有些孩子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胆子大的还会上前问谈国柱是不是来的知青。

　　谈国柱对于小孩也都颇为和颜悦色，回答了他们的问题之后还让他们别往河里头去。

　　小孩们嘻嘻哈哈地应了，撒欢一样地跑着。

　　南墨仔细观察了一下整个青山大队，大部分的房屋泥砖瓦房，也有一些是泥砖草棚顶，像是红砖瓦房的房子放眼望去也就那么几家人家，也算得上是整个青山大队里头最阔气的存在了。

　　谈国柱把人往着大队食堂那儿一领，说是食堂也就是一块大空地，这块空地用处也不少，平常有啥事的时候要喝上一声让过来开会就集中在这儿，要集了村子里头的壮劳力去干一些挖渠这种辛苦活的时候这里就会用土砖垒出几口灶来烧就当做是集体食堂了，作物收了回来也会在这里晾晒。

　　这会现在的用途就是安置这些新来的知青，只是现在还在上工的时候，而且知青院现在也完全住不下这么多人，所以他也不能直接把人都领过去，所以只好先安置在这里了。

　　“有个事儿呢我也得和你们说说，我们青山大队前前后后接了也二十来个知青了，有些在这里呆了个一年半载就走了，也有些呢和咱们村子里头的姑娘小伙结婚了，现在知青院里头还有十一个知青，三个女同志，八个男同志。依着现在知青院的规模呢，女同志那边大概能安置三个，男同志那边能安置上三个，剩下的我也和村子里的村民说好了，让你们先住到他们家去，等忙过秋收之后要是你们想搬回知青院住，到时候就得扩建，这也得赶在冬天之前给办了。要是你们还想住在村民家里也是可以的。”

　　谈国柱直接把现状给说了，反正现在就是这样的一个情况，他这个当大队长的能安排到这个份上也已经算是不错了，别的也不能指望多了。

　　“大队长，怎么我们都下了乡来，知青院还不够住的啊！”

　　卫雪娇一听到安排不过来还要去住村民家的时候就有些不高兴了，她以前也跟着她妈去过她爸的老家，大多数的村民家里面都人多拥挤的很，这人一多就窜了味，她呆了不到一天就想回来了，而且知青院里面女同志那边得六个人住一屋，她光是听着就觉得有些不高兴了，六个人哪能住啊，她以前都是一个人住一个小屋的。

　　“咋地，你当建屋子不需要时间啊！”谈国柱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大家伙都要上工，都忙的不行了哪里还能抽出空来？就是建屋子那也是你们这些新来的知青的事情，你们得自己动手，我们不过就是帮衬着一些！”

　　谈国柱算是清楚卫雪娇这姑娘的娇气劲儿了，忍到他的地盘已经算是忍够了，现在还要在这里哔哔这些话，谈国柱哪里还能忍。

　　“还有，你们前头也没上工，现在到了队上吃食上面队里面会拨给你们一些，但这些算是你们和队上借的，得靠你们自己努力赚工分，等到年底分粮的时候还上的，要是你们偷懒耍赖的，到时候饿肚子可别怪我没提前和你们说！”

第21章 下马威

　　南墨对于谈国柱所说的没有多少异议，她以前听家里老人说起过这个年代，用简单的话形容就是“工分工分，社员们的命根”，多劳多得的环境下要是挣不够工分挣不回自己的口粮那还得给钱给大队里头呢。

　　这种情况大多都是家里壮劳力不够又或者是老弱孩童太多，这种倒欠大队的在村子里面也不是没有，只是这种人家容易抬不起头来。

　　壮劳力都是挣满工分的，要是村子里面的人家起房子，那大多都是在农闲的时候请了人每天给工钱还得负责上两顿吃的，可给知青盖房子，能算多少公分就先不说了，可两顿吃的呢？知青挣的工分能填饱自己的肚子就算不错了，让他们给提供两顿吃的，那是想都不用想！更何况新来的知青还的先问队上借粮或是去公社粮站买粮，能不能熬到年底分粮那会还两说呢！

　　南墨倒是能理解谈队长的话，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像是卫雪娇和张翠玉就是，卫雪娇那是好日子过惯了，突然之间告诉她不仅要睡大通铺不说就连房子都还没个影呢！

　　张翠玉则是觉得不公平，她们好歹是知识青年，下乡那是响应领导人的号召，青山大队既然接收了他们，那就应该都安排妥当了才对，结果现在房子没有，吃的还算是和大队上借的，回头还得还？

　　“大队长你们怎么能这样？”张翠玉难得和卫雪娇站在同一阵线上，“我们下乡的文件肯定早就已经下来了，你们怎么能到现在连个知青所都没帮我们建起来还要我们自己动手？这样难道你们不亏心吗？难道先前的知青所也都是知青们自己建的不成？”

　　其他人一听，也跟着闹哄哄起来，一时之间广场上倒是十分的嘈杂。

　　言语之中都是带着指责，怪青山大队没准备好，还怪谈国柱这个大队长对他们太过苛责。

　　周秀梅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她有些呆愣愣地看着人闹腾，再看一眼大队长那叫一个黑沉的脸色，心里有些不安，觉得不应该闹下去才对，他们刚来大队第一天就和大队长闹起来难道还有什么好果子吃不成？

　　南墨拉了周秀梅的手，拉着她退开了几步，在其他人都是义愤填膺的姿态下，两人那镇定自若的模样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谈国柱应对这些个知青也不是一两次了，先前来的知青刚开始有几个不挑三拣四的，天天在那边叨叨着自己是知识分子，可知识分子下了乡那也是要种地的，他这个当大队长的都没嫌弃他们干活不利索总是拖后腿就已经算不错了。

　　所以面对这些人像是要撸袖子干的模样也不怕，都说了青山大队那可是他的地盘，这些知青真敢闹事就别想讨到好。

　　谈国柱嘴巴上那样说建房子的让知青自己出力，这也没说错，现在造个房子说方便也方便的，都是土胚房子，平常下工之后得空的多脱几个泥砖晒上，人多力量大，积攒到秋收之后那也有不少的泥砖能用了，屋顶要是瓦片买不回来也能用草顶先凑合着，等到瓦片买回来了再换成瓦片也成。

　　再者，他们这里造房子那都是要盘炕的要不然冬天的时候都熬不过去，盘炕那可是一门技术活，到时候能不找人帮着看上一眼？！

　　自己就这么一提，这些人就上蹿下跳的厉害，谈国柱越发没什么好感，不过眼睛那么一扫就看到了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的南知青和周知青，这两姑娘就默默地站在一边完全不想闹腾的乖巧模样倒是让他高看了一眼。

　　南墨一路上给谈国柱的印象也颇深，是个主意正又不会瞎起哄更不会没事闹腾的，这样的知青是谈国柱最喜欢的，代表着能听得进话，不会有点风吹草动就闹腾，而周秀梅知青印象不深，就一直在南墨知青的身边，似乎挺听南墨知青的话。

　　也是现在唯一不闹腾的两人。

　　“他们再这么闹下去不好吧？”周秀梅有些担忧地问道，知青院住不下这件事情其实一开始在公社集合的时候南墨就问过大队长，当时在旁边的人也不少，她想大家又不是刚刚知道，干啥闹腾成这样的呢，“住不下大家一起想办法不就好了，闹成这样干啥呢？”

　　周秀梅在下乡的时候，她爸妈就千叮咛万嘱咐过，凡事别太出头主要的是听话努力，他们插队乡下那大队长就算是权利最大的，哪怕不恭恭敬敬的也不能随便得罪了去。

　　她可不相信其他人的爸妈一句叮嘱的都没有。

　　“还不是想仗着队上不可能不管他们的心思所以才闹呗。”南墨对于现在闹腾厉害的那点心思看的清楚，“要是这么闹腾几下就能够得来一点好处，往后他们也就能够照样画葫芦，有一就有二。可要闹不来好处，还是照样要服软。”

　　“而且我觉得谈队长也是有点给下马威的意思，”南墨压低了声音同周秀梅说，“你想咱们十五个知青过来，不算结婚的那些知青光是住在知青所里面的就有十一个知青，要是不给个下马威，回头怎么能够管束得了？”

　　“这就好比家里的孩子不听话，多半是闲的，打一顿就好了。”南墨淡淡地说道。

　　周秀梅一想南墨这话也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要是换成自己是大队长，有十来个新人过来，其中还有一些看着就是难对付的那肯定也得给个下马威，这样才能往后安生。

　　这样一想，周秀梅越发老实地站在南墨身边抿着嘴一声不吭，免得自己也成了大队长眼里面的要收拾的“刺头”。

　　谈国柱也有着人闹腾，这人通常都是不让闹腾的时候就可劲闹腾，等到真让人闹腾的时候反而不敢闹腾了，喧闹的声音一点一点沉静下来，最后终于归于安宁。

　　“不闹了？不吵了？”谈国柱咧着嘴，面带嘲讽地说，“怎么不继续了？要是没吵够你们接着吵接着闹呗，受不了我们青山大队待遇不好你们就回城啊，别闹得好像我们大队离了你们就吃不上饭了一样！”

　　谈国柱这话也让刚刚头脑有些发热的人清醒了，想着自己怎么就和大队长对着干了呢，他们是插队的人，要没有介绍信就连城里都去不了哪里还能说回城呢，而且他们要是真的被遣返回城，说不好就要被下放到农场去了。

　　卫雪娇也想到了一旦被遣返她的档案上就要被记上一笔要是和她爸一样被下放，那就真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大队长我们不是故意的！”卫雪娇嗔道，“就是刚到队里来真的没想到知青院是这种情况，你好好说我们会听的。”

　　“可拉倒吧，”谈国柱手一甩，打断卫雪娇那些话，“我好好说的时候你们都没好好听，还想我说个啥！还有卫知青，今天一路上你可没少闹事儿，闹着走不动要坐车的人是你闹着知青院不好的也是你，咋啥事儿都有你挑头呢？你当你是跳蚤呢，这么蹦跶的！”

　　这会来告饶，晚了！

第22章 不欢迎

　　卫雪娇觉得自己大概和青山大队不太合，反正自打她过来到现在就没有什么时候顺利过，现在被谈大队长这么一说之后，更是气鼓鼓地站在一边不说话了，她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都已经被人说成挑头说成蹦跶的跳蚤了。

　　“既然不闹腾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谈国柱冷眼扫了一圈，“我这个当大队长的确是没多少本事，但你们作为知青插队在这里就是我的责任，同样的我对你们也是有要求的，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们要安分守己，安排给你们的活也要好好地完成！”

　　谈国柱每次有知青来的时候都要这样叮嘱上一句，至于他们听不听得进去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就算他们现在再有精力闹腾，等到下几天地也就只有消停了。

　　“我领你们去知青院看看，愿意住知青院的那就住进去，要是不愿意的，我就领你们去老乡家里看看。”谈国柱说，“你们今天刚来，第一天的晚饭一会就上这里来吃顺便把你们每个人的口粮都领回去，回头你们是愿意和知青院里头的老知青们一起吃也好，还是住在老乡家和老乡一起搭灶也好，这都随便你们！”

　　谈国柱说完就牵着还载着一车行李的牛车领着人往着知青院方向走，知青院地段离这一块晒场不算特别远，走路大概在七八分钟左右的一排四间屋子，屋子和屋边左的自留地用篱笆圈了起来，右侧则是搭了一个四面透风的草棚，里头攒着不少的柴火，看上去就像寻常人家的农家小院似的。

　　屋子左右也都空了一大块地，如果再起院子也有地方。

　　院子前头也已经有一男一女等着了，其中的男人看着大概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头发有一些凌乱，胡茬子也没细刮过，似乎刚刚从干活的地里回来，脸上有着一脑门的汗水，脚上的布鞋也沾着不少泥土，女的也是差不多刚下工的样子，在看到谈国柱牵着牛车带着一行人过来的时候，南墨看的仔细，那位女知青在一瞬间瞪大了眼睛，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不过很快就变得平静起来。

　　“大队长，这些都是新来的知青？”

　　“可不是，”谈国柱点头，然后指着这两人对着南墨他们说道，“这位男同志是许向前同志，女同志是常月华同志，都是知青院里面的老人了，算是知青院里头男女同志的小队长。”

　　“大家好。”许向前招呼道，“大队长应该和大家说了情况吧，现在我和常知青就带大家看一下我们知青院的情况。”

　　许向前为人还算热情，领着人进了院子不说还把知青院里面的一些情况说了说，四间屋子中间的算是食堂，长桌椅在中间摆了两排，而灶台则是在两边靠墙的位子，左边比较大一点的是女同志的屋子。

　　常月华开了门锁，南墨他们也进去看了一眼，那是一个大炕床，在女生都偏瘦弱的情况下，挤一挤睡个六七个人没有什么问题，屋子面积算不上太大，靠墙放着好些柜子都有一些锁各自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