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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骨(作者:曲渚眠)_分节阅读_第37节
小说作者:曲渚眠   内容大小:426 KB  下载:艳骨(作者:曲渚眠)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3-04-24 23:4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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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慎拉转马头,沉砚这才瞧见自家君上的右手上赫然插着一支金簪,那支金簪颇长,直插进半支在手掌里,又一路牵着马缰狂奔,撕扯间隐隐可见白骨,一片血肉模糊。

  陆慎一面缓缓抽出那支金簪,一面把那金簪收进袖子里,淡淡问道:“何事?”

  沉砚不敢问那手是怎么弄的,低着头回禀:“今日风雪颇大,天色已晚,前面三四里便是县城,此处县令本是裴令公昔日门下主簿,早已经城门恭候。不知爷见不见?”

  陆慎回头问:“裴令公门下,今竟还有人在?难得,难得!”随即打马进城,吩咐:“召!”

  那县令整衣觐见,也是个务实的官儿,陆慎面见时,或谈及稼穑水渠,或谈及良田山林,或操练乡伍,或治狱之得,皆是不疾不徐,言之有物。

  陆慎是一向不怎么夸奖人的,见此也说了一句:“颇有裴令公遗风也!”

  那县令不敢:“微末之臣,不敢与烛日同比。臣本愚笨,得裴令公指点之一二,也受用终生了。”

  这样自谦的人,是很容易叫人有好感的,陆慎笑着点头,又耐着性子说了一盏茶时间的话,末了道:“与卿一席话,叫本侯受益良多。”

  那县令口称不敢,躬身退出门来,再谦逊的人,也有了三分自得,回了府邸,见已下了大雪,大手一挥:“抬几筐钱往街上散,积德积福,积年积寿,今儿是老爷我的好日子。”

  等着觐见的县令一走,陆慎便听沉砚在门外回:“爷,跟着夫人的暗卫回来了,照爷的吩咐,两人依旧护卫夫人左右,一人回来禀告。”

  陆慎本同那县令相谈甚欢,闻此隐了笑,问:“几个时辰了?”

  饶是沉砚自诩很会看主子眼色,冷不防被这么一问,哪里又知道问的是什么,愣了会儿,这才试着道:“自主子弃车下马,已有三个时辰了。”

  陆慎那右手却未包扎,也无人敢去讨这个没趣,初时在外头冰雪冻住尚不觉得什么,这时暖和些便又淌出些血迹来,他望着灯烛好一会儿,这才吩咐:“宣!”

  人立刻被叫了进来,沉砚一贯警觉,立刻知趣得躲了出去,那暗卫跪在厅中,每多说一句话,便叫陆慎暗沉的眼光压低一分:“禀君上,夫人自下车,在雪地里站了许久,往冰河边梳洗一番,这才往前赶路。直走了一个时辰,被一四十来岁赶路的庄户拉了上马……”

  说到这里,那暗卫叫屋子里冷寂的氛围压得不敢开口了:“然后,也不知夫人同那人说了什么,两人都笑起来,夫人似乎……似乎还亲了那庄户眼角一下。”

  做暗卫的便是主子的眼睛,便是再难听的话也是如实说,那暗卫换了口气,索性一气儿说完:“夫人现被那庄户安置在自家院子里,卑职不知如何处置才好?”

  陆慎握拳转身,不一会儿才换的箭袖已经叫血浸湿了大半,他反不觉得疼,好一会儿才说得出话来,语气里满是嗜血之气:“你说怎么处置?”

  ……

  只是这暗卫有一样说错了,那络腮胡并不是什么庄户,而是外县的流氓泼皮,因生得孔武有力,这才得了县令府管家的青眼,寻常做个收佃租的打手。这夜县令得了陆慎勉励,心情大好,没听回禀的事,便先赏了诸人。

  络腮胡是没资格面见府君的,回了管家的话,一人得了一千钱,又得了一桌好酒好肉,酒足饭饱之后,又有来人道:“你且回去,府君明日要亲自见你。”

  络腮胡喝得醉醺醺,一时把院子里关的美人忘个精光,出了县令府,一面松裤腰带一面打着酒嗝,隔得远远地便瞧见一个黑影立在胡同口,啐了一口:“赶紧滚开,哪儿来的阿猫阿狗,敢挡你胡爷的……”敢挡你胡爷的路。

  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见黑影手起刀落,一大片血迹飞溅在青砖之上,那络腮胡的人头便像夜壶一样滚到来人脚下,犹自睁圆了眼睛。

  那黑影将头颅用一块儿青布包裹,提了去覆命,这场巷子里的变故,也不过几息之间,只闻得几声狗叫。

  林容这里好歹没被捆住,静静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只听得外间只有一个婆子走动,并无旁人——想出去也并不难。可这时,她冒雪不知走了多久,一双腿脚冻得没知觉,这时脱了鞋袜,才发现已经磨出了好几个血泡来。

  她最是怕疼,狠下手来一一挑破,又在心里把陆慎骂了个百八十遍,摘了一只碧玉耳珰,这才唤了那婆子到门边:“婆婆,替我开门,这只耳珰便送给你了。”

  那婆子眼前一亮,倒是个贪财的,果忙不迭开了门:“那窑子里的烂货,竟舍得送你这玩意,起码得值两百个大钱吧!先说好,只准在院子里活动活动,不能出门。”

  刚打开门,捉了那耳珰在手里,便听得隔壁院子里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哭声:“我的儿,我苦命的儿啊……”

  那婆子见林容往那边张望,便道:“是胡管事家的儿媳妇,新得的小子才三岁,屁股上生了碗大个疔疮,大夫请了不少,还开了五千钱的赏,都不成,想必是不行了。”一面用衣袖去擦那只碧玉耳珰:“这是翡翠还是玉,在哪儿买的?”

  林容静静立在庭中,听得那母亲的哭声实在凄惨,对那婆子道:“我会治这个病,得了赏钱,分你一半。”

  那婆子半醒半疑,却还是得赏钱心热,急急忙忙将林容领了过去,一通胡言乱语,不说是大夫,反说得神神叨叨,又是祖上传下来的,又是庙里师傅教的,末了把林容推上前去:“你真能治吗?”

  这县衙外住的都是相熟的人,又病急乱投医,见是个年轻女子也顾不得了,一家人只得这么一个独苗苗,女眷们都眼巴巴望着林容:“姑娘真能治?”

  林容见那男童哇哇大哭,额头上满是大汗,大腿上长着个大疔疮,伸去摸,四周已然变硬发白,显然是病程晚期了。这样的病在现代好治,切开引流,将脓液完全排除,缝合之后,吊一周广谱抗生素,大多数患者便可以痊愈回家,等着拆线就是了。

  林容点点头:“可以治,不过风险很大,要开刀切掉,不能保证一定治好。”说话间,已经取出荷包里的金针,用一旁桌子上的烈酒消毒之后,往那孩子的督脉第六胸处,后溪合谷处用针,不过一小会儿,那孩子痛感稍减,啼哭声慢慢减轻起来。

  屋内众人便听得开刀,本吓得连连摇头,那管家一挥手便要赶林容出去,忽见林容露了这一手,当即惊住,立刻拱手:“请姑娘救命!求姑娘救命!”

  ……

  林容点头,自吩咐准备小刀、药材、烈酒、棉花,直忙到半夜,这才挽了袖子:“要防细菌感染,我开一副药,先吃上一天,若不好再另开。”

  那家夫妇见自家孩子虽开了刀,切下一大块化脓的血肉来,面色却好了许多,还睡得着了,当下供着手,千恩万谢。

  林容坐在桌前,提笔思索中药里有什么广谱抗菌的,正写了两三位药材,一阵狂风吹来,掀开厚厚的门帘,漫天雪花里,陆慎正静静立着,已不知站了多久,肩上眉头皆是一片雪白。

第62章

  林容提笔坐在桌前整个人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橘光,风吹得烛火左摇右摆,一时连带着脸上也明暗相间起来她抬眼望去正好撞进撞进陆慎那幽潭般的眼神里。

  两人一坐一立一帘内一雪中,皆是寂寂无言。

  那乱风不过两瞬的功夫,便止住,门帘飘下隔绝开来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那屋子里的一家人,皆是焦急的望着林容笔下,倒是没有注意外头院子里又多了个人。见她写了两三味药突地止住忙问道:“姑娘,可是有什么药不好寻?您放心,寒家虽破,却也有点家资,便是再难再贵的药也舍得。”

  林容恍了恍,笔下不停:“我也不知这些药有没有,便是这时有,名字又是不是一样。贵不贵难不难寻,那就更加不知道了。我且写出来你寻得到最好,寻不到我令换药材替代。”

  众人称是恭恭敬敬接过药方子,见上面写着的是一味自己从未见过的药材:“紫花地丁,蒲公英,菊花、蝉蜕、野菊花……旁的还好说,这紫花地丁从未听过啊?”

  《本草纲目》中记载,紫花地丁,主洽一切痈疽发背,无名肿毒,恶疮,与蒲公英合用,是中医里经典的光谱抗菌药物。不过,认识到这一点,这已经是明朝时候的事了,这时候的人自然不知道。

  林容低头想了想,提笔寥寥几笔,一株小小的紫花地丁便颇具形态:“去药铺或者乡下寻,有地热的山间这时节或许也有。这孩子夜间会发热,用烧开过的水冷敷便是,不抽搐便无大碍。”

  众人听得吩咐,立刻出门抓药,只是那门帘再次被掀开时,院子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林容立在廊下好半晌,叫那婆子唤了几声,这才反应过来,瞧林容的眼神儿仿佛在瞧发财树一样,拢着袖子:“小娘子,你还真有两下子。老婆子我也时常腿疼,你用你那针也给我扎两下?”

  林容转头,见那母亲已经抱着熟睡的男童,轻轻抚背,心忖:虽不能爱己所爱,却能专己所长,幸事也。

  她不答那婆子的话,把那付了一半的诊金扔给她,慢慢往外而去:“我又饿又困,给我做一条清蒸鱼,再给我找个干净的床铺睡觉。”

  那婆子笑嘻嘻把一串大钱收在怀里,直拍胸脯:“这些个钱,十条鱼也有了,小娘子放心就是。至于睡觉,那就更好说了,胡爷那床铺干净着呢,老婆子上个月才浆洗过。”

  林容摇头:“不行不行,死人的地方可住不得。”

  死人?那瞎婆子虽整天咒骂那姓胡的抠门,但他长得五大三粗,又有一身好武艺,死谁也死不到他,撇手:“姑娘说什么呢,待会儿他吃了酒回来……”

  话音未落,便听得那边县令府衙上巡夜的人,隔得老远嚷嚷:“不好了,不好了,胡四叫人给杀了,连头也叫人割掉了,快去禀告管事。”

  瞎了眼睛的人,听觉便更加灵敏,顿时像看怪物一样瞧着林容:“你怎知道的……”

  林容见她这样一副见鬼的表情,不知怎的,忽然心情大好,伸出一只手来做算命状:“我早说过的,他今日有血光之灾,我点化他,他却不肯,可惜了这一条性命。”

  这时的人都信鬼神,那婆子顿时叫林容唬住,连称呼也去掉了一个‘’小‘字’:“娘子,老婆子家里有好菜好饭,请随我来。”

  那老婆子一个人住,把自己的床铺让给林容,自己另在一旁打地铺,又另去别家换了两条鱼回来,恭恭敬敬承上来:“娘子,您请用。娘子好神通,能不能替老婆子算一算?”

  林容鲜少这样捉弄人,一时强憋着这才没笑出声来,拉着脸淡淡嗯了一声,饱饱用了一餐鱼,困得厉害,几乎倒头就睡了过去:“睡足了精神,明日才有力气算呢!”

  只是那婆子鼾声实在太响,林容这一夜睡得断断续续,鸡叫时分天还未亮,便穿衣起身来。她烧了壶热茶,蹲在火塘前,烤得满脸通红,从万籁俱寂一直待到外头人声渐起,忽听得外头吆喝卖橘子的,忙拿了几个钱,一推门便瞧见沉砚独自一个人,立在阶下。

  林容只当他是空气,把那沿街挑担卖橘子的招手唤了过来,仔仔细细挑了三个金橘,回身便欲关门,叫沉砚止住:“夫人?”

  林容垂下眼眸:“你在同谁说话?”

  沉砚垂手而立,话却是不得不说:“夫人,请恕奴才僭越之罪。有些话本不该奴才来说,可此时此处,并无旁人,也只有奴才也说这话了。”

  见他一副不让说,就不走的架势,林容这才微微转身,默了默,道:“你说吧。”

  沉砚道:“奴才自十岁上下便在君侯身边服侍,即便是长辈亲眷,也从未见过君侯对旁人,有对夫人用心之一二。奴才知道,君侯性急躁,对外人尚自持,对亲近人却却不加掩饰,夫人为此,颇受委屈。可念在君侯爱重之心,夫人也不该弃之而去。”

  只是沉砚委实不是一个好说客,这番说辞,叫林容越听便越生气,咬着牙后跟:“这你就说错了,是他把我赶下马车的?他说了不杀女人,叫我自己冻死好了,我是不敢回去的。你是一位好忠仆,只是不要再来了。”

  说罢,便要关门,沉砚又问:“夫人不预备回去,不肯下台阶,来日如同胡四之事,是必定还会再有的,到那时,没有君侯派出的暗卫护佑,夫人该如何自处?

  林容闻言,顿了顿,指了指街上:“你瞧那街上的人,有天寒衣单冻死的,又重病不治死的,便是此时活着,谁又能保证明天还好好的呢?倘若我也这样去了,那也只能说时也命也,我命该如此。”

  说罢,关了院门,从厨下寻了三五个土豆堆在火塘里,一面闻着烤土豆香气,一面满嘴都是橘香。

  沉砚无法,叹了口气,只得转身离去,刚至驿站门口,便见车轿已起,数百黑甲军齐齐立着,旌旗飞扬,一副要开拔启程的模样。

  沉砚心道不好,赶紧迎了上去,立在马车外回家:“主子,您不是吩咐了明日启辰么?”

  里面并无声音,只闻得手指轻叩桌面的敲击声,一顿一顿压得沉砚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才硬着头皮道:“奴才刚擅自去见了夫人,想是昨日受了寒,瞧起来很不好,每说一句便咳嗽一声,几不能止住,好半晌,才能说一句完整的话。临了,排出三枚铜钱给奴才。夫人虽没吩咐,奴才也知道,这是叫奴才带给主子的。”

  说罢,便把那从担橘小贩中换过来的三枚铜钱排在车窗上:“奴才知道,夫人犯了大错,虽生悔意,奴才也不能将这东西呈上来。但夫人往日宽厚待下,奴才实不忍心,请主子责罚。”

  他唱念做打一番,里面却毫无回应,北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好半晌,才听得陆慎的冷哼:“你长进了,作这一篇鬼话!”

  沉砚忽地冷汗直下,连忙跪下:“不敢!”

  林容这里美美的吃了三个烤土豆,两个橘子,那婆子这才起身,绕着林容打转:“娘子给我算一算吧,就算一卦!”

  林容正要摆开架势忽悠一番,便听得外面一阵敲门声:“姑娘,姑娘,孩子的高热退了,请姑娘再去瞧瞧。”

  林容立刻起身,对那婆子笑:“先救人,再替你算。”

  等到了那管事院子里,不知为何已站了许多瞧热闹的人,都听说管事家的独苗苗病得不行了,连棺材都预备下了,谁知过了一晚上,连高热都退了。

  林容分开众人,叫那一家人迎了进去,细细检查了一遍,摸摸那孩子的胎毛:“药照常吃,连吃五日,伤口的药要一日一换,怎么换药我教你们,待会儿我另写方子来。多给孩子吃鸡蛋肉羹,小一月患处便能渐渐长出肉来。”那管事一家自然又是千恩万谢,问林容可否暂住一段时日,等着孩子病好再走。

  林容这话一出,院子里顿时议论起来,叽叽喳喳好一会儿,一时便有一位五十来岁的大夫站出来呵斥:“这孩子的病,缓治还有一线生机,如今你下猛药材,这孩子烧得人事不省,小儿高热九死一生,如此害人性命,必要锁了你见官去……”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人一脚踢飞,扶着墙站起来,见院门口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立着一位一身鹤氅的男子,身姿挺拔,身后还随侍着数百军士。

  那大夫捂着胸口质问:“你是什么人,竟然在县衙外行凶?”

  陆慎并不回答,穿过众人,将林容双手擒住,拦腰抱起,一脸肃容:“我是她丈夫!”

  林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样扭着自己的双手,只微微一挣扎,便扯着筋的疼,低声骂道:“陆慎,你混蛋。”

  陆慎并不理,不知过了多久,推门抚帐,将林容扔在驿站的一堆锦被之中,转头吩咐沉砚:“明日再启程。”

  林容还未来得及坐起来,便被陆慎俯身压了过来,拢过双手系在帐幔勾带上。他略带薄茧的手去抚林容的樱唇,好半晌,恨恨地吻了上去,肌肤相贴,几无喘息之地。

  良久,陆慎这才止住,见女子唇间已经一片糜红,脸上具是冰冷的清泪,却不说话,只怔怔望着他。

  林容虽不说话,意思却很明显,二人四目相对,陆慎终是叹息一声,低头去衔女子的清泪,在她耳边喃喃:“你说得不错,在你面前,我陆慎是一个十足的小人。”

第63章

  林容依旧怔怔脸上的表情平静而清冷,仿佛冬日雪夜里的月光透过窗扃凉凉地照在青砖上,闻言明眸微扬沉沉望着他好一会儿似这才觉察出几分言外之意来带着点嘲讽:“是么?我说过这话么?”

  陆慎不答,俯身去描摹女子眉眼,眼前浮现出第一次见她时的场景,佳人闲卧春榻皓腕斜支玲珑凸透,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覆上去,屋内渐起窸窣之声。

  半晌女子垂眸贝齿咬着朱唇,把难抑的呜咽声统统咽了回去。陆慎复撑起身来,去抚女子额间的薄汗,问:“舒服吗?”

  那缠绕手腕的幔带已不知什么时候散开来,林容本还在喘息闻言立刻拔了发鬓上的簪子扎了过去。只她此时身软手软,轻飘飘地哪有力气刺啦一声,只不过划破了陆慎的外袍,反露出一片紧实的蜂腰来。

  陆慎不理,略带薄茧的大手微微用力那女子便无力地喘息起来,他复问道:“舒服吗?”

  林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难堪过恨不得把那陆慎那张嘴给缝上,伸手去推,那家伙反而面色如常,只不过呼吸粗重了些,仿佛一座山一样纹丝不动,甚至凑得更近些:“舒服么,要不要我……”

  林容浑身仿佛火烧一样,只觉得自己快沸腾起来了,立刻截断他:“不要,你给我住手!”

  林容自觉带了十足的怒气,可在此种情状下,那十分怒气也只剩三分了,陆慎闻言,点点头:“喔,住……手……你不喜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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