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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后我位极人臣_分节阅读_第37节
小说作者:花裀   内容大小:406 KB  下载:女扮男装后我位极人臣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3-02-06 11: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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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黎明起便能听见的鞭炮声,远远近近,声声响起。

  闻瑎从睡梦中醒来,天色还暗着。她随手批了一件大袄,便踱步走到院中。

  院内早被小厮打扫干净,还未化的积雪堆在院落一角,这种亮色即使在昏暗的光线里也能叫人一眼望见。

  县衙内院与外院隔着一道大门,此刻还紧闭着。

  宜新县衙里种得最多的就是松树,树龄大多都很老。她所住的庭院里也种着一棵,周围环绕着的是假山怪石,溪流庭院,水池不大,里面的水也已经结冰。只有这松枝傲骨峥嵘,依旧挺拔如初。

  闻瑎从那角积雪中抓起一团放在手心。雪并不是纯白的,里面夹杂着黑色的斑驳杂质,显眼又鲜明。

  这团并不算纯净的雪在她的手心慢慢融化,水滴顺着指缝地落到地上,又结成了冰。

  若是让此刻的闻瑎形容这座远在边陲的小镇,她脑海中一时竟然找不出太多美好或者褒义的形容词。

  宜新县的城门的确高耸威严,城内布局也是很敞亮,街道平坦,房屋俨然。可这些大多是因为这是边陲之地。

  天灾之祸,兵燹之苦,宜新县的大部分土地都集中在当地的一部分乡绅地主手里,“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句诗仿佛变成一幕幕真实又可悲的画面浮现在了眼前。

  闻瑎冷哼了一声,神色里带着坚韧,带着不惧,又带着一丝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的无端的颤意。

  手里的那团雪早已融化殆尽,闻瑎看着手掌中还残留的一些杂质,双眸中闪过一丝异色,嘴唇抿紧。

  她当初是带着何种心情来到宜新的呢?清赤府,一探究竟父亲的死?亦或是既来之则安之?

  可,现在呢?她闭上了眼,脑海中不断回闪着来到这里后的画面。城门外堆叠着冻馁而死的尸身,空旷又荒凉的无人街道,长峰山上作恶的山贼,还有这满是腐败的宜新。

  手指被她攒进掌心,清瘦的骨节被冷意冻得有些红。

  鸡鸣声响了。

  县衙上班的时间有明文规定,春冬二季,便是清早六点上班;夏秋二季,清晨五点半就得上班。

  即使县衙这百八十号人中大多都不是正式官吏,但根据大齐律,若有人无故旷工或迟到,也不是扣点钱那么简单的事情,依天数和情节轻重,可处以笞刑或徒刑。

  清早七点,这走路趔趄、不修边幅的汉子便穿着破布棉衣,一瘸一拐地走向这大鼓,走得有些慢,却很坚定。

  衙门外站着的两名衙役看着他的模样,眉头皱了皱,眼神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却也没有也不敢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了。

  闻瑎上任后的第一个案子,也随着这愈发响烈的鼓声开始了。

  值班衙役带着这汉子走到屋内,开始问他状告何事,有无词状。

  这汉子摇了摇头,嘴唇嗫嚅了一下,犹豫片刻还是道:“我原来报过案。”

  他把自己的案子说了一遍。

  这衙役有些无语地啧了一声,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了这颓丧的汉子一眼,又是这小子啊,衙役翻了个白眼,心里又诽谤了新县令一番。这小衙役最后叹了口气道:“行吧,你跟我来。”

  一般来说,县衙审理一个新案子。要先由衙役问明事由、并判断案情轻重,以及了解报官诉状有无。若无呈状,则要带报官之人去找官府指定并备案的书写状纸的人帮写,再将状纸呈县官过目。

  案子重审,流程比新案子要简单很多。这明明是一起旧案,但大概过了快要一个时辰才把所有的流程全部搞定。若不是闻瑎有些不耐地催促,估计还要再往后拖。

  闻瑎想到昨日交代陈毛生分类卷宗整理的事,眉眼稍蹙,她的唇角却勾了一下,不知道这位陈巡检有没有完成好他的工作。

  五蟒四爪蟒袍的官服一角出现在大堂上。

  跪在堂下的汉子抬头悄悄看了一眼,被她过分年轻又俊美的模样一惊,收回了视线,却带上些许苦涩的意味。杂乱的胡须掩盖住了脸上的大半神情,这人,这新县令真的能帮他吗?

  闻瑎那张清冷俊美的没什么太多的表情,她的手紧握一下又缓缓松开,有种麻意,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眉眼轻垂看着堂下那人,有些讶异,又收回了视线。

  闻瑎坐到椅上,手起手落,“啪”的一声,惊堂木一响。

  六房三班吏役齐集在大堂上,随着惊堂木的落下便开始用棍子有节奏地敲击地面,整齐的长音喊出“威武”,余音绕梁,让人心中一颤。而这种异常震慑人心的堂威和吓人仪式,主要就是用来训民和束缚百姓。

  闻瑎将手里的状纸仔细看了一遍,神色有些凝重,眼睛眨了一下,才缓缓开口:“吴古和,年二十二,家住宜新县城北郊吴家村。”

  胡须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头发杂乱,一脸颓色。别说二十岁,他这副模样,说他已经四十岁也不惊讶。

  吴古和打了一个激灵,他连忙抬头开口:“正是小人。”

  闻瑎把状纸放到案牍上:“你今日所告,可是这宜新当地的乡绅王家王传起?”

  吴古和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嘴,重重地点头道:“大人,小人所告正是此人。”

  “半年前,王家派人砸你铺子,抢你胞妹,并派人将你右腿打断,可确有其事?何人能作证?”闻瑎缓缓抬眼,字字句句,带着一丝不容欺骗的威严之意。

  “我,小人的妹妹现在还在王家,木匠铺子也已经被人毁了。”

  “王家逼我签字画押,那店面已经不是我的了。还有,还有,当时我店里的伙计和附近的邻居能作证。”

  吴古和的嘴唇已经被他自己咬破,红色的血丝布满了他的眼眶,声音干涩:“大人,小人句句属实。”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县衙大堂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闻瑎看了吴古和一眼,眼中悲悯的神色一闪而过。

  她的手指轻扣了一下桌面,音色清冷,反倒是对着一旁候命的陈毛生道:“陈巡检,我昨日吩咐你的事——如今进度如何?”

  吴古和听到闻瑎开口猛地抬头,而后又失落地垂下头,没错,没什么变化。上一个县令也是这样,根本没有理他,任他如何再一次又一次的来到这里报官,却没有任何用,到最后那些衙役都直接上手阻拦了。

  他的脸像是被混凝土铸牢,呆滞地跪在那里,他也没有哭,但是身体却开始发颤,那是一种把哭泣压抑到极致的噎气声。

  可这大堂里没人理他,或者说都无视了他的存在。

  闻瑎的话音刚落。

  陈毛生就立刻拱手上前来,心里咒骂面上依旧一副憨厚老实模样:“下官愚笨,今日又逢升堂,或许还要一段时间?”

  闻瑎不怒反笑,淡淡道:“既然如此,陈巡检下次升堂之时便不必再来了。”

  陈毛生:“下官不是这个意思,还请大人恕罪!卑职是说……大人您吩咐的事,下官绝对会按时完成。”

  站在闻瑎身旁的主簿麻洪昌屏住了呼吸,娘嘞!这新县令好像不喜欢陈毛生。

  这,这以后两人要是真闹了矛盾,可要出大事的啊!他以后可得小心点,不能惹了矛头。

  闻瑎声音里带上笑意:“陈巡检,不用这么紧张,又不是让你做什么大事,我相信陈巡检的能力。而且我又不是什么苛刻的人,明早将那些卷宗整理好便是。”

  陈毛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重重地点了点头,憋着一肚子气但却也只能答应:“下官一定竭尽全力,绝不辜负大人期望。”

  闻瑎:“既然如此,那你现在便带人去王家把王传起以及该案的所有证人带到堂上来吧。”

  吴古和楞在了原地,压抑不住哭泣以至于咳嗽着呛出来,哭泣声也夺出了咽喉,蓬乱的头发散乱着。他胡乱地磕着头:“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可他甚至不清楚闻瑎会不会公正地判案,只不过是传唤了人,便这副模样,实在叫人悲哀。

  陈家大宅。

  “爷,闻县令今早审案了,是去年王家大少爷闹的那件事。”

  陈向坤那条带着伤疤的右手将烟袋在檀木桌角轻磕了一下,弹走了些许烟灰,随后缓缓吐出一口气,饶有兴趣道:“不知道这新县令能给我带来多少乐子”。

第42章

  陈毛生带着一肚子怨气领着衙役来到了王家,心里不忿的表情多少也在脸上透露些许。

  红漆木的大门前站着两个灰色衣着的家仆,两人看到衙役打扮,脸上虽说挂了笑,却也没多大尊敬的意味。

  王家管家倒是比底下这些小仆有眼色多了,看到陈毛生后便恭敬着将他迎了进去,不过也只让他一人进了王家大门。至于陈毛生身后的其他个衙役小兵,则被留在了大门外。

  如果说陈家是这宜新霸主,那王家就是狗腿的跟在陈家后面的那种审时度势的附庸之人。若是听到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小道消息,墙头草这称呼王家说第一,估计也没人敢说第二。

  毕竟当年的王老爷子没皮没脸不怕别人笑话,在比自己小个二十多岁的陈向坤面前装老弟,换来了王家现今依旧富裕的生活。不像原来其他的家族,瞧不起陈家,现如今都逐渐没落了。

  前县令本就是受了陈向坤的威胁和贿赂,对王家自然不会大动干戈,更何况那时候他的任期即将满了,也不想再惹上一堆腥臊事,吴古和的事自然是能不管就不管。

  现在已是巳时四刻。

  宜新县城宽敞的大道上的来往行走的百姓也逐渐多了。

  两位中年妇女穿着朴素的棉麻布衣,在路上边走边说着话,看样子是打算出城。

  “妹子,我刚才去那胭脂铺给我女儿买了盒红胭脂当嫁妆,刚好路过咱这县衙,可热闹了,你知道不——”其中一人拉长尾音,勾得她的同伴心痒痒地催促。

  “啥呀,我知道你女儿要嫁给村头那小子,别炫耀了。还有你这人就爱说话说一半,快点说完说个痛快,那新县令才上任几天,县衙能有啥新鲜事。”

  灰蓝衣服的妇人叹了口气:“你这就不懂了,昨个不是贴了张新告示,什么冤案疑情这新来的县老爷都会公正审理。今天,那吴家小哥,就又去县衙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我听说这县老爷是个好人,还给那些人的家属银子让他们安葬去年被冻死的人。”

  另一位褐衣女人也跟着叹了口气:“好人啊,哪个刚来的县令不是个好官,不是个好人。”

  她顿了顿,不像妇人一样同情吴古和反而说道:“吴家小哥,就是那个妹子被人抢走当小妾的那个,他都被打成残疾了,这还没放弃吗?要是我,早就离开这地方了,免得被那王家人当成眼中钉。”

  灰蓝衣服的妇人不知怎么却伤感起来:“说起来,我家的桌椅还是他给我做的,手艺真是不错。可惜,爹娘死得早,妹子又被那王少爷糟蹋成那样,要不然我女儿被,唉!都是苦命人啊,我家的地要给王家交租,要是往常还能有余钱,但是去年那天灾。”

  褐衣妇人心里想你女儿那姿色可不会被王大少爷看上,但是想到自家的地,她也难□□露些许的苦涩:“要是这县老爷能治治这王家就好了。”

  “声音小点,别让其他人给听见了。”稍微年长一点的灰蓝衣服的妇人扯了扯她的袖子。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噤声。

  “要去看看吗?”褐衣妇人轻声问。

  “算了吧,这事跟咱们无关,还是别掺和了。”

  两个人同时叹了口气,不知怎么心里都有些凉意还有一丝无法言语的无力感。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过一个时辰,这宜新的百姓便知道知道县衙开年的第一个官司打响了,大多反应都如同这两人一样麻木,可有少部分还是带着看热闹或者其他不知名的心理聚集在县衙大门外。

  守门的衙役吆喝着百姓站好,县衙门前的人群推搡着,也得有三四十个人,一个个伸着头往里看,把县衙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站在门外的多是凑热闹的看客,脸上挂着嘻嘻哈哈的笑容,对吴古和的举动说不上嘲意,却也没什么同情。

  一个看着流里流气的青年借着身高优势往里面看了好几眼闻瑎,呸了下嘴,对傍边的同伴道:“你看新县令,是不是比你媳妇还好看。”

  “徐恩,去你妈的,那不是我媳妇,我俩没结成婚。嘴没个德行,早晚老子把你打死。”

  那青年把手里的石子往上抛了一下又利索地接住,眼皮抬了一下,有些无所谓地说:“也就是你心软,要是我,早就把那对奸夫淫——”

  “那些陈年烂谷子的事就别提了。”

  徐恩白了他一眼,啧了一声,又继续盯着县衙内,眼神有些凶狠:“要是吴古和这案子真能结了,那说明这新县令是个硬骨头,得好好啃了。”

  闻瑎瞥了一眼大堂外那颗松树的影子,巳时了,估计再过一会儿,人就该领回来了。

  县衙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嘈杂,闻瑎眼中闪过几丝冷意,右手拿起惊堂木在案牍上一摔,声音清脆极了又嘹亮极了,穿透十几米,县衙门外突然静了下来。

  “肃静!”

  吴古和的双目一直凝视着地面,仿佛地上有什么美妙绝伦的画卷一般,从陈毛生离开之后就始终未曾抬头。

  她看着在堂下跪着一动不动的吴古和,对旁边的衙役吩咐几句,给吴古和送了杯水。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闻瑎想到她刚来宜新那日遇见的老伯,他的孙女也是被王家糟蹋,不过多久就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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