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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后我位极人臣_分节阅读_第35节
小说作者:花裀   内容大小:406 KB  下载:女扮男装后我位极人臣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3-02-06 11: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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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什么都不清楚的一个黄毛小儿,怎么给他如此之大的压迫感,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是不是被看穿了,麻洪昌额头上的冷汗瞬间落下,滑到衣领内消失无踪。

  他没了刚才内心所想的胸有成竹,反而有些磕磕绊绊的开口:“闻大人有所不知,下官也是有心无力。”

  麻洪昌说了这句话后,手指有些不听使唤的抖动,他将袖子垂下来遮住手,拱手垂首继续道:“大人,今年宜新县遇大灾,蝗虫过境,百姓家中没有太多存粮,城中粮铺物价大涨,已是我们不能控制的地步。下官也曾在城外搭棚施粥,县里的乡绅大族更是伸出援手救助。但家家都有家家的难处,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面容满是悲凉。麻洪昌说完这话之后,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体踉跄,扶着大堂的柱子勉强撑起了身体。

  “秋收无粮,百姓卖不了粮食得不到钱,今年的冬季却是比以往都要艰难。”

  麻洪昌手心冒着冷汗,隐晦地望了一眼陈毛生,心脏怦怦跳个不停。他应该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蝗虫过境,的确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但更多的,麻洪昌在未曾确定这位探花县令的真正目的和背后的势力如何之前,可不敢在众人面前,尤其是陈家人面前直言。

  闻瑎看着他的面如土色的模样,似是相信了他的话,缓缓点头。但她内心也清楚得很,这话真假参杂,看似说了什么,但该说的、重要的却只字未提。

  “秋收,蝗虫,这么大的事,你刚才怎么没说!”

  她眉心跳了一下,发出一声冷笑。

  麻洪昌身子颤了颤,嗫嚅着颤抖着嘴唇,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闻瑎扫视着堂内众人,眯起眼,藏住了眼中似刀冷意:“其余人为何全低着头。也是,今日是大年初一,免不得各位心中有怨气。”

  “罢了,我也不是那种会占用下属假期的人。诸位,你们可以离开了,只是记得一点,休沐结束后,每个人都要单独向我上呈一封近两个月以来的工作记录。”

  有位衙役张了张嘴,终于张开嘴,有些难为情地说:“大人,我就是个粗人衙役,认不得太多字。”

  闻瑎挑了一下眉:“不会写字?那便单独向我汇报。还有几天假期,各位,新春愉快。”

  这些人个个惶恐地对闻瑎道新春快乐,一个个敢怒不敢言,但心底却早就骂开了花,还过什么狗屁春节假,直接上班不是更好。

  新光上任三把火,又经历过刚才的事,他们都清楚闻瑎不是个软柿子,由不得他们随意揉捏。

  更何况,所有人都不是傻子,闻瑎独自一人来到宜新县,却毫不怯懦,定是有什么底气。还不能惹。

  芝麻官再小也是官,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在八品、九品甚至更多是无品阶的县衙小吏老说,闻瑎的七品已是这方圆百里他们能见到的最大的官了。

  众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不同于其他人因为突如其来的工作抽查的惶恐,陈毛生转头离开的瞬间就不屑撇了撇嘴。

  虽说闻瑎第一天就给这宜新县衙的众人弄了个下马威,可谁这里是宜新县,谁让他姓陈。只要陈家还是陈向坤做主呢,只要他还能像个狗一样听陈向坤的话。除非他自己不想干了,没人能将他从这县衙里赶走。

  还没走到县衙大门,陈毛生就被人叫住了。叫他的人正是闻瑎。

  “陈毛生,请留步。”

  陈毛生本以为是幻听,直到闻瑎的声音又传来,“陈巡检。”

  他转过身,重新变成一副听之任之的老实模样,眼中也不见刚才的不屑和不满。

  “闻大人,您喊下官有事?”

  -

  宜新县城的大道宽敞又平坦,却不见多少人。

  殷君馥步履矫健,箭步如飞。

  他绕路来到县衙一侧,扭头环顾四周,眼眸沉思片刻。退后,他助跑几步,单脚点地,身子腾空而起,在空中借势翻身,不过眨眼间,便俯身蹲在县衙内侧一座房屋的屋顶上。

  殷君馥低着身子,眼神微眯,绿眸紧缩,视线紧紧注视着大堂内。

  那目光越过众人的肩头,落在了闻瑎身上。长身玉立,阴暗斑驳的光影洒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轮廓显得有些虚幻,带着让人惊艳、朦胧的美。

  作者有话说:

  国庆国庆,放假了啊啊啊啊啊。

  我会好好存稿,好好码字(握拳),确保后面三次元事情扆崋多了也能稳定更新。

  冲冲冲,码字码字。

第39章

  殷君馥所处的房顶离县衙大堂约有十米。一颗茂密苍翠的松树在这间房屋的前方,上面还挂着未曾融化的雪花,刚好遮住了他的身影。

  他听不见大堂内众人的交谈的声音,却能看出闻瑎脸上愠怒的神色。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怒容的闻瑎,于是观察得更加认真了。

  但是最终也只看到了她开合的唇,辨别不出闻瑎到底在说些什么。不知为何,殷君馥有些懊恼,他刚才应该再仔细斟酌一点,找一个更近的地方。

  大概又过了一段时间,他的身体已经有些僵硬。

  大堂内的人开始走动离开了。

  殷君馥看着那些人一个个向县衙大门走去,自然也看到了某些人脸上精彩的变脸瞬间。他眼眸垂下,轻嗤了一声。

  一个边境县城,流水的县令,铁打的下级县官。天高皇帝远,没有人知道这里藏了多少污垢。

  绥宁距离此地不过几十里,却与宜新县截然不同。

  陈毛生被留下了,他有些讶异,闻瑎上次与自己商讨时明明说过不打算这么早就打草惊蛇的。

  算了,自己就在这里,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护着闻瑎离开也不成问题。

  或许是来到这里之后经历了太多事,又或许是每次遇到闻瑎时她的处境都说不上好,因此殷君馥明明比闻瑎还要小上三岁,但是却下意识地把自己当成了更年长的那个角色。

  想到陈家与山中匪贼似乎有某种关联,他注视着陈毛生,眼中透露着一种可怕冷酷。

  闻瑎与陈毛生走进大堂内屋的瞬间,殷君馥也从他刚才栖身的房顶转移到了大堂侧角,借着视角盲区,正大光明地偷听起两人的谈话来。

  陈毛生站得笔直,身体有些拘束地紧绷着,表面上露出有些憨厚的表情,配上他那种十分老实的面容,显得此人有些傻憨憨的。

  闻瑎坐在高椅上,漫不经心地侧眼,眸底淡漠,她开口:“陈巡检,别站那里了,坐。”

  陈毛生点点头,看着有些笨拙地坐到椅子上:“闻大人,您找下官有何事?”

  闻瑎薄唇轻启:“县巡检,品级为从九品,为县正印官的属官之一,而且是杂职官中品级较高,权力较大的一位。其职责在于‘掌捕盗贼,诘奸究’。陈巡检,你听我说得对不对?”

  她眼中闪过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眉毛轻挑,整个人都很放松。

  与对面坐着的陈毛生完全相反。

  “大人,您说的当然对。”陈毛生习惯性地奉承道,但他仔细一琢磨,突然有些慌张地继续补充:“闻大人,下官可算不得权利大,就是您手下的一个小兵,什么事都要听您的。”

  窗外突然闪过一大团雪,落到地上发出啪嗒的声响。

  闻瑎漫不经心地听着陈毛生有些惶恐的言辞,视线扫到陈毛生身后窗户的那一角侧影,唇角突然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这番表情的变化吓得陈毛生心里更加慌乱了。这跟他想的不太一样啊,这新县令为什么什么都不问,似是而非地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闻瑎接下来说的话一板一眼的,似乎是在安慰他,却听不出什么情绪。

  “陈巡检,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想到去岁京城南康府的那名新任巡抚是因为年力富强,办事稳妥,所以才被任命为此职。我今日看到你,莫名想起了此事罢了。”

  陈毛生面上依旧一副老实模样,心里却恨得牙痒痒的,艹他奶奶的腿,这人是不是在拐弯抹角的嘲讽自己。

  闻瑎收敛了脸上的神色,正襟危坐道:“陈巡抚,我也不再说其他客套话了。”

  滚你的客套话,陈毛生心里骂着闻瑎。

  “县衙最近可受理过什么案子?”

  闻瑎手指轻敲桌面,清脆的声响让陈毛生心里一惊,他低眉垂眼:“大人,最近没有。”

  “是吗?是未曾受理,还是不受理呢?”闻瑎有些探究的询问,手指敲击桌面的动作停下了。

  他什么也不敢说,只是含糊地敷衍着闻瑎,好在这位闻大人没有深究。

  陈毛生如今三十有七,是陈向坤的堂哥。不过说是堂哥,其实不过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但因为他认识几个字,上过几年学,得了陈向坤的青眼。

  也因为替陈向坤办事,家里才逐渐富裕了起来。可以说他这巡检的职位也是陈向坤捐钱捐来的,说白了就是花钱往这里安排了一个细作。县衙里的一举一动都会通过陈毛生的言传到陈向坤耳朵里。

  陈毛生在巡检这个位置上已经干了快有十年了。最开始他也曾害怕过他这种做法会不会被县令知道,然后受罪受罚,可干了一阵子他才清楚。这宜新县的县令算得了什么呢,再如何也比不过陈家。

  这世道,没什么东西用钱摆不平;也没有那么多所谓的一心为民的好官。用不了多久,这位新县令的真面目就该暴露出来了,陈毛生心里阴恻恻地想。

  闻瑎又变回那种温温和和的表情,说出来的话让陈毛生无语了好一阵子:“陈巡检,我在来这里的路上做了很多功课,想着到底要先请教谁最好。刚才在大堂上一看到你,我就觉得亲切,所以就下意识出口让你留下陪我聊聊了。”

  闻瑎又东问西问了一些问题,直到问到陈毛生哑口无言,但是这些琐碎又详细的问题又让陈毛生模糊了自己刚才的判断。

  两人的谈话不过一刻钟就结束了。

  陈毛生几乎是在谈话结束的瞬间就迫不及待地离开,好似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击着他。这位闻大人是真的知道些什么,还是新手上路,所有东西都想问个清楚。

  真是受够了,他怎么感觉新来的县令是个傻子,刨根问底,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乌龟的屁股——规定。他又不是制定法律的人,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闻瑎注视着陈毛生的背影,干了十年的巡检,连大齐律都不慎清楚吗。

  陈毛生走出县衙大门的瞬间,突然打了个寒颤。他晦气地啐了一口,新春第一天,老子不仅没能一觉睡到自然醒,还得又像一条狗一样屁颠颠地满怀感恩地被别人使唤来事换去。

  离开宜新衙署后,他没有回家,而是毫不迟疑地直奔向陈家大宅。

  此时太阳已经比殷君馥赶路时更炙热明亮了,阳光射到身上有股暖意,他抖了抖肩上的积雪。

  他刚才所占位置的上方有一处枝丫不堪重压突然弯了腰,殷君馥不想发出太大动静,便没有躲开,这一团雪不偏不倚恰好把他砸了满怀。

  闻瑎踱步来到县衙内院,这里就是她以后的住处了。

  她正要推开房门,忽而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该出来了吧,其他人都走了。”

  殷君馥有些狼狈地拍掉衣服上的雪花,脸上罕见地带上了符合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羞涩,他轻抿了一下嘴,耳尖有些发红,不过几乎是瞬间就被面无表情的神色取代了。

  两个人隔着一道廊道对望,一瞬,殷君馥便移开了视线:“我以为你没看见我。”

  或许是考虑到县令的家眷和仆从的居住问题,县衙的内院虽然不是非常大,但比闻瑎在京城居住过了的官舍和原来的小院还是大上非常多的,住上十几个人不成问题。

  两人走进屋内,闻瑎合上门,开了一点小窗,点燃了暖炉内的木炭,屋内逐渐暖和起来。

  闻瑎似乎有些顾忌隔墙有耳,声音很轻:“快坐下吧。”

  殷君馥发现了这点,眼眸微闪,染上了些许笑意道:“这附近没有其他人。”

  闻瑎看着眼前已称不上少年的人,莞尔一笑。

  日光从西窗进来,因着镂空细花的油纸木窗,照进屋内时被筛成了斑驳的淡黄色暖光,到身上成了淡淡的、不规则的光晕。

  陈家大宅。

  陈毛生在路上可不敢慢慢悠悠地走过去,等他跑到陈家时,呼吸急促,正大口喘着粗气,他扶着腰,对门仆道:“陈毛生求见,麻烦通报一声。”

  此刻,刚到巳时(早上九点)。

  陈向坤正在用小刀割开刚呈到他书桌上的一封火漆封密信。

  他的双手腕骨清瘦有力,手指修长又骨节分明,若不是有一道刺眼的伤疤,这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双完美无缺的手。

  信封被拆开了,陈向坤扫了几眼,眼皮跳了一下,眉毛轻蹙。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古怪又复杂的情绪,寒芒闪动。过了几秒,他站起来把信纸扔到了火炉内,火焰舔舐着薄薄的纸张,片刻这信便化作灰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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