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收拾妥当,溶月这才抽出时间,和刚刚忙前忙后的王平说话。
“我不在宫里的这段时间,辛苦你和绿罗了。”
王平笑着回道:“主子真是折煞奴才了,主子不在宫里,奴才也没什么可辛苦的,每日就掰着手指头算主子哪日回宫了。”
闻言,溶月被他的话逗笑了,她开口问王平正事:“我走的这段时间,宫里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她在畅春园的这些日子,由于通信不畅,对于后宫这边的消息,自然是知之甚少。
“回主子,启祥宫这边,倒是没什么事情发生,各位妃嫔每日准时给安嫔娘娘请安。至于其他各宫里嘛,最近最热闹的就是贵妃娘娘和惠妃娘娘,在大阿哥婚事的准备事宜上,因为意见不合扯皮了一阵。”
“还有内务府那边,听说最近也被惠妃娘娘折腾的不轻。”
作为大阿哥生母的惠妃,自然是希望大阿哥大婚,办得风风光光,体体面面,没有一丝遗憾的。
只是如此一来,那各方面要求,可就高的不是一星半点了,自然惹来管理宫务的贵妃和内务府的一些不满。
再加上康熙不在宫里,惠妃更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各种各样的花式挑刺,更是时有发生。
不是今日瓷器烧制的不够精美,就是明日家具的木料和样式不中意,再不就是大婚用到的绫罗绸缎,花色染的不好看。
反正惠妃每次都能玩出新花样。
就连准备婚礼的礼部那边,都遭了她的不少折腾。
但是又因为惠妃位份摆在那里,身后更有明珠撑腰,大多数人那是敢怒不敢言。
现在好了,康熙一回宫,想必最高兴的莫过于贵妃和内务府了。有什么事情,直接找康熙拍板,总比跟惠妃扯不清楚的好。
溶月道:“这件事情跟我们没关系,在旁边看看戏就好,不用掺和进去。”
“这一点奴才知道。”
说到这里,王平想了想,还是将事情说了出来。
“奴才有一次出去领份例的时候,遇见了平贵人,可能是她身边的宫人告诉她,奴才是主子的人,她便找了由头,罚了奴才。”
这时,他又话锋一转道:“奴才跟主子说这件事情,不是想让主子为奴才出头的意思,是想告诉主子,平贵人对主子有些不满,主子日后需要多加提防着点平贵人才是,万万不能着了她的道。”
平贵人贵为太子姨母,身后背靠赫舍里家,要是想对自家主子下手的话,根本防不胜防。
更要命的是,皇上对太子之宠爱,那是要什么给什么,太子看不惯的人,皇上亦会如此,太子想要惩罚谁,皇上也会依了他。
这才是王平最担心的事情。
万一哪一日,平贵人联合太子给自家主子下绊子,那结果可想而知,自家主子肯定讨不着好去。
听到此话,溶月沉默了片刻,问王平:“她怎么罚的你。”
“只罚奴才跪了一个时辰。”
溶月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只是罚跪了一个时辰还好,要是直接动手打人,她又不在宫里,王平可会吃大亏的。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日后避着点平贵人,咱们这边的宫人,之后你也都交代一声,我不在的时候,能避着她一点尽量避着点,万万不可跟她起了冲突。”
她不在跟前,万一起冲突的话,吃亏的还是他们这些做宫人的。
如果平贵人下狠手,就算自己之后为他们找回场子又如何,造成伤害已经无法避免,说不定还会把命搭进去,真是白死了。
毕竟这宫里只有宫人给主子偿命的事情发生,可没有听说宫人给主子宫人偿命的先例,就算死了都是白死。
王平道:“主子放心,主子就算不说,奴才也知道该如何做。”
在宫里,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自有一套保命的手段。
以前那是他不知道平贵人看自家主子不顺眼,自己撞到枪口上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自然有的是法子避开。
溶月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她倒不是怕平贵人这个人,她是忌惮平贵人身后的太子和赫舍里家,真不是她一个小贵人和身后的家族能够抗衡的。
而且,康熙对太子的看重,溶月这些年自是看在眼里,这喜欢的女人可以再有,但嫡子却只有一个。
特别是溶月还知道,历史上,康熙前期对太子的偏爱,那可是真实存在的事情!
说完此事,溶月又吩咐王平:“你明天让徐安庆过来一趟,我有事情找他。”
许久不见徐安庆,她有很多事情要交代。
再加上最近到了该种辣椒的时候,她这心里总是惦记着这件事情。
毕竟这是现在最大的事情,也是关系到她以后荷包鼓不鼓的关键,自然要盯紧了。
“是,奴才这就抽空去一趟内务府传话。”王平应道。
其实前两日他就跟徐安庆通过气了,说主子最近要回宫,徐安庆应该也正等着自家主子传唤呢。
交代完王平所有事情,溶月便用了些赵玉福做的膳食。
说实话,一段时间没吃赵玉福做的饭菜了,她都觉得想念的紧。
而赵玉福呢,在听到她回来之后,更是拿出了十二分的手艺,做了好几道她爱吃的菜品。
溶月美美的吃了一顿之后,打算要是下次再去畅春园的话,一定要将赵玉福捎带上。
毕竟委屈了啥,也不能委屈了胃,是不是。
第184章
翌日,溶月早早起身,梳妆打扮之后,带着念雪前去给主位安嫔请安。
说实话,有段时间没给安嫔请安,她都有点快不适应了。
特别是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虽然只过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溶月却觉得有种恍然入梦的错觉。
而启祥宫的众妃嫔,见她归来,自然纷纷上前热情的打招呼。
溶月自是笑脸相迎。
随后,话赶话的,众人自然便会问起她一些关于畅春园的事情,比如那里景色如何,好玩不好玩的事情。
溶月不好一个字不说,便也一一回了她们的问话,顿时惹来众妃嫔一阵羡慕,纷纷笑言,要是能跟着皇上去一次畅春园,那可就好了。
这句话,溶月可不好接,只低头笑着装作喝茶。
自从有了上次被坑的事情,众妃嫔虽然嘴上如此说,还真不敢开口让徐贵人帮忙。
毕竟就算说了,徐贵人也不肯帮忙不说,就是这次皇上去畅春园只带了四位妃嫔,好像怎么轮,也轮不到她们这些不得宠的跟着去。
所以,她们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等到安嫔从室内出来,看到过来请安的溶月,眼神也跟着亮了亮。
只是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糟心的事情,神色很快恢复如常。
等行过礼落座之后,安嫔也是一脸和善地跟溶月聊起了闲话。
当然,也是问她在畅春园住的习惯不习惯,那里风景如何之类的事情。
最后,再露出一副心生向往的神色,才算完事。
等请安结束,溶月也终于跟着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有段时间没请安,她现在都有点不习惯这种每日被人围观的日子了。
想一想,还是在畅春园好呀,每日不用早起,睡到自然醒不说,用过膳食便可以出门玩。
而要是不想出去玩,也可以窝在屋里看书,更或者是在院子中,折腾那些花花草草,日子别提有多惬意了。
回到西配殿,溶月用了王平提来的早膳,没过多久,徐安庆便过来了。
“庄子上育苗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溶月开口问。
徐安庆回道:“已经准备妥当,等再过几日,那些番椒苗便可都移栽到田里了。”
溶月今年可是准备大干一场的,除了给康熙一些番椒种子之外,去年留下的种子全都用上了,不重视不行呀。
“那就好。”
这时徐安庆又道:“奴才还有一事禀报徐主子,就是奴才的堂弟,前些日子已经来了京城,因为徐主子没在,奴才便做主将他直接送去庄子上了。”
此事说起来,还是因为徐安庆有正经的差事,不能随意出宫,但两边庄子上的管事,溶月又不全然信任,这才有了徐安庆推荐自家堂弟过来京城,帮着溶月看管庄子的事情。
这不,人最近才从老家刚到京城。
闻言,溶月有些高兴道:“那他来的正是时候,最近正好春耕,庄子上的事情,就有劳他照看着,多多费心了。”
说着话,溶月让念雪去取二十两银子过来,然后交到徐安庆手里,然后让其转交给他的堂弟,算是见面礼,也算是赏给他的。
当然,更是为了让他好好干。
拿着银子,徐安庆忙替自家堂弟感谢了一番。
交代完番椒的事情,两人又开始谈起剩下的田地,今年该种哪些农作物,需要准备多少粮种的事情。
说了整整一上午,总算将事情大致的敲定下来,之后是事情,就有劳徐安庆和他的堂弟操持了。
徐安庆昨日的时候,便从王平口中知晓徐贵人在畅春园那边,新收了个名叫张四桂的太监,顿时有了危机感。
他心里呢,也是暗暗憋着一股劲,打算好好的将徐贵人交代下来的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
再加上自家堂弟来了京城帮忙,他现在更是充满了信心。
……
知道溶月回来之后,像张贵人、敏常在、妙答应、小佟佳氏这些跟她平日里关系比较要好的妃嫔们,便开始纷纷上门过来看望。
一连两日,溶月都在忙着接待她们,而且还送出了不少自己在畅春园制作的小礼物。
说是小礼物,其实就是在畅春园采集到的各种花朵晒干之后,制作出来香囊而已。
当然,香囊里的花朵是溶月采的,但香囊却是身边的念雪之桃她们亲手缝制的,毕竟以她的针线手艺,真要送这些妃嫔的话,还真有点拿不出手去。
至于康熙,在溶月心里,却是不包括在这些人之内的。
她送给他荷包,就算样子丑一点,但也说明她是真的用了心思。
如此一来,她费力采的那些花朵,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等忙过这一阵,眼看着万寿将近,溶月这才开始准备送给康熙的万寿礼来。
往年的时候,她送过亲手画的画,送过亲手绣制的荷包,还送过亲手做的衣服。
今年的话,肯定不能再送这些东西,要换个花样了。
想来想去,溶月思索良久,也终于想到了送何礼物,便开始让人悄悄准备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