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吐出一口血来,竟然没有立即死去,双目圆睁,浑身抽搐,奋力挣扎不止。
她知道自己求饶无用,也不装了,趴在地上恶狠狠地看着着眼前早就让她想千刀万剐的姜念念,咬牙道,“贱人,要不是你,我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都是你害的我!都是你抢了我的一切,你就不该存在!”
话语间,她的眼底渗出恶毒的怨恨。
她瞪着仿佛淬了毒的眼:“我的预知梦,是天道的旨意,天道让我来杀你,你早该死,凭什么将我逼到如此地步?!”
说着她便不由几乎吼出声。
“我如此浑浊,你凭什么干干净净!”
就算是姜念念现在死去,也不足以消弭她的心头之恨。
然而,她每说一句,尾巴便被削断一根,将她疼得恨不得立刻死去!
最后一根尾巴被斩断,殷不弃冷冷地看着她:“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唐沐柔吓得不由后退了两步,满身血迹,却还在狂妄地痴笑:“哈哈哈,迟早有一天你会克死她,她该死,这一切都是天道的旨意,纵然你……”
“你找死。”
话音刚落,赤红玄铁剑便注满灵力,正准备下一剑直接将唐沐柔的心脏刺穿。
轰——
正在此时,结界中却突然冒起冲天的黑色焰火!
姜念念目光一颤,下一秒,被殷不弃护入怀中。
煤球和江子由急急后退,撞在墙壁上。
待火焰消失,殷不弃急急捧着姜念念的脸,问道:“念念,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姜念念说着,往唐沐柔刚才所在的位置,血腥气最浓重之处,地上满是断尾后喷出的湿漉漉的鲜血,那九条尾巴还落在地上。
然而,唐沐柔的人影却不见了。
江子由惊呼:“她跑了!”
“嗷呜!!!”
姜念念也不由得惊道:“这是你的结界,外人如何能将她带走?!”
殷不弃修为大乘,在修为上高过他的人几乎没有,更别说还能透过他的结界将人在眼皮子底下带走。
那带走她的人,修为得强到什么地步!
难不成,真的是唐沐柔口中的天道。
天道要保唐沐柔,却要她死?可天道为何不直接来杀她?
殷不弃看着那摊血迹,脸色越来越沉,眉眼里无声地覆上一层薄霜,从深渊里覆涌出噬人的戾气。
姜念念心里有些慌乱,下意识地捏了捏殷不弃的手。
殷不弃这才回过神,将她揽入怀中,道:“念念,不要多想,我会护着你的,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谁也不能。”
他紧紧地搂着她,胸腔剧烈地起伏。
嘴里喃喃道,不知道是说给姜念念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她是他的,谁也不能来夺走。
“我知道的不弃。”姜念念松了一口气,唇边浮起一个温柔的笑,轻轻摸了摸他的手,“我不会多想的,我相信,你会护住我的,我相信你。”
殷不弃这才松开她,撤了结界。
“本次竞买的最后一件交易品,是一门禁术。”琳琅阁阁主娓娓道来,将几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每次拍卖的压轴物品,在大会之前都会透露一些风声,不少人都为此而来,跃跃欲试。
一个带着面具,身材修长的男人,走到展示台上。
他披着华贵的锦袍,金丝银线勾边,浮动潋滟。
两手空空。
有人嘀咕道:“什么嘛,连个卷轴都不带,还要拍卖法术,怎么传授,空口传授嘛?”
“哎呦,算了吧,禁术这种东西,从来没见人拍卖过,说不定,就是琳琅阁的噱头呢?”
“啧啧,看来这次,琳琅阁的名声是要毁了!”
殷不弃冷玉般的手指撑着额角,冷冷地看着下面。
姜念念的脸色已经大变,她盯着那个一步一步,从容走上台的男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呢喃着:“怎么……怎么可能……赵安明……”
即使他带着面具,可姜念念还是从他露出的半边脸认出了他。
此次大部分人都是奔着牵丝术来的,有些性急的人耐不住了,开始喊道:“动作能不能快些?赶快把牵丝术的卷轴拿上来。”
“别急。”男人开口:“先给你们看看牵丝术的威力。”
话音刚落,男人五指张开,一瞬间,华光大圣,一人身穿白衣,从天而降,手中清越的长剑直直刺向三楼的一间雅间。
帘子被撕裂,雅间中的人急忙避开,却被那剑割裂了斗篷,露出其真正的面容。
姜念念等人又是一震:“沈愈?!”
而江子由关心的则是另一个,那与沈愈打斗的白衣人,是清和真君,是他死去的师父——
闻时礼!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发抖,心脏的疼痛似乎更胜于前,他喘息着,缓缓抬头,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慢下来。
“这就打起来了?!”
“情况不对,我们走!”
不少人见此场景,纷纷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每走一步,前面便升起一道屏障,将其困住,寸步难行!
殷不弃心知有异,用灵力向屏障击去,无用。
这种程度的结界就只有一种可能。
“无人生还……”
他喃喃道。
这么想着,他随手劈开雅间的一面墙壁,里面果然藏着一具尸体。
从赵安明上台的那一瞬间,这个结界便形成了,难怪他没有发现。
殷不弃道:“无人生还,是一种以死人为支柱的结界术,从结界的强度看来,这诺大的琳琅阁的墙里,全是尸体。”
姜念念问道:“有破解的办法嘛?赵安明……他是想杀我们?”
“除非施术者自行解开或死亡。”殷不弃看着沈愈敌不过闻时礼的剑,而从三楼的栏杆上坠落,缓缓道:“不过,他设这个结界的目的似乎并不是杀我们,而是不想让我们插手。”
第117章 (加更)针锋对决
渐渐地,一些人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知道自己暂时没有危险,心中的慌乱渐渐平复。
“那不是清和真君闻时礼吗?他不是已经死了?”
“另一人是消失已久的扶华圣君沈愈?”
“那是牵丝术啊!”
直到此时,众人才发现展示台上,男人指尖和闻时礼之间连着一根细如发丝的法力丝线。
十根手指,分别牵扯十条细线,各自操控着不同的部位!
倒使得闻时礼不像死人,行止之间,似活了一般。
闻时礼修为大乘,那日被杀,也只是四大宗门人数太多再加上心神不稳,此刻被做成阴灵,成了一个只懂得执行杀人令的傀儡。
连刀锋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华,拥有着破罡杀伤的威力。
沈愈虽然医术高超,但修为却只有元婴,当然打不过……
谁能打得过?
恐怕让如今修真界最强悍的殷不弃与之对战,才有胜算。
江子由在发抖,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极其强烈的悲伤与愤怒。
他的师父……
赵安明居然把他的师父做成阴灵!
疯了……
真的是疯了!
沈愈打不过,只能一直躲,闻时礼却丝毫不手下留情。
“噗呲!”
手中的长剑从沈愈的右肩穿过。
那只手因为失血而苍白,虽然沈愈强力压制,指尖却仍微微颤抖,一身浅粉色的春衫已被鲜血浸透,血液顺着袖口往臂弯渗去。
沈愈喘着气,笑了笑,咬牙切齿道:“我真是小看你了,赵安明。”
赵安明一边操控着闻时礼,一边开口道:“沈愈,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我爹化神期修为,身体也一向健康,可前来就诊的医修总说他脉象不对,我那时没往心里去,直到我爹死的那日。我才发现不对劲,顺藤摸瓜,竟是意外发现了你在给我爹的药中加了双生蛊的引子!是你杀了他!”
沈愈盯着他,狂怒,暴戾,脖颈下的青筋都在颤抖:“他该死!”
“在清河镇的时候就想要了你的命,却被你侥幸活下来。你告诉闻时礼救活江子由的方法,所以闻时礼绝对会保护你的安全,要想杀你,就只能先想办法杀了闻时礼。”
赵安明的指尖也在颤抖,那么冰,那么凉,他越说越激动:“于是,我操控阴灵,让江子由知道记名碑的事,让他们师徒反目成仇,以此来揭露闻时礼以万人之血供养南海鲛人木的罪行,果然,闻时礼死了。”
江子由握着手中的飞鹰流云剑,痛苦地闭上眼,喃喃道:“师父……”
他已经不在乎了,爱也好,恨也罢,都散去了,他只要师父陪在他身边。
“可我好不容易除掉闻时礼,谁知,你似乎发现了什么,躲进青丘,我只好自爆,用牵丝术将你引出来,你那么在乎沈苏苏,你肯定会出来的。”
此时,闻时礼长剑一番,灵气涌动,挟万钧之势直直刺向沈愈!
沈愈猝不及防,只偏了偏身体,避过要害,却被长剑从锁骨处穿过。
实力相差还是太大了。
沈愈唇角浮起一抹凶狠的恨意:“你这个疯子!”